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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今風問:「怎麼了老師傅。」
老鐵匠道:「剛才過去的是咱們邊關的將領,聽說羌國鐵騎攻進來了,駐邊的軍士打了敗仗, 將領只能返京。」
聞言,沈今風怔了一下。他知道阿勒耶回了羌國,遲早會有大動作,但也沒想到來得如此迅猛。不過一個月, 邊關已經傳來敗北的戰報。
老鐵匠嘆了口氣:「自當今聖上繼位, 大熙好不容易安定了兩年, 羌國人又打進來了, 真是沒有一天太平日子。」
沈今風出言安慰:「羌國人偷襲不講武德,等聖上抽調兵力過去,相信很快就能把他們打退了。」
老鐵匠聽完依然不樂觀,但也沒有再說什麼。
到了傍晚,沈今風收拾好器具,正準備回宮,一個紫衣的姑娘忽然上前,往他手裡塞了一方精緻的食盒:「公子,這個是我親手做的,請你嘗嘗。」說完,就捂著臉飛快地跑了。
沈今風:「……」
他轉過臉,和老鐵匠面面相覷。老鐵匠道:「人家站那悄悄看你半天了,你都沒發現。」
打造零件是個精細活,他自然沒有分神關注旁的地方,正在猶豫怎麼處理這個禮物,就聽門口傳來一聲冷笑。沈今風抬眼望去,見是秦孤松走了進來,身邊還跟著兩個副將。
他記得那天在宣政殿,跟隨秦孤松跪了一排的就有他們。其中一個抱著手臂上下打量他,嗤道:「這小暗衛,竟然背著聖上在宮外勾搭良家的姑娘。」
另一個附和:「真是放蕩,枉費聖上如此偏袒於你。」
沈今風扯了扯唇角,懶得搭理這兩個陰陽怪氣的跟班,直接問秦孤松道:「秦大將軍找我有何貴幹。」如果沒有別的事,以大將軍的身份不可能親自光顧一家鐵匠鋪。
秦孤松視線掃過他手裡的金屬配件:「這都是你自己打造的?」
沈今風笑了一聲:「秦大將軍大可放心,我說了自己造就不會假他人之手,不信你可以問問老師傅,他一直在旁。」
老鐵匠連忙出來作證:「回大將軍,這些確實都是他一人打的。」
秦孤松皺了皺眉,仔細端詳片刻,對沈今風道:「拿過來給我看看。」
沈今風想也沒想:「不給。」
聽他拒絕得乾脆,秦孤松眯起了眼。
「給了你碰壞了怎麼辦?」
聞言,旁邊的副將斥道:「將軍只是拿來看兩眼,怎會碰壞你的東西!」
「那可不好說。」沈今風道「畢竟我花了不少工夫,總要小心一些,秦將軍若是想看,等到比試過後有的是機會,不急這十天半月吧。」
秦孤松聽完沒有表態,兩個副將對視了一眼,走上前,沈今風見狀警惕地後退半步。
正在這時,陪同出宮的御前侍衛攔了上來:「兩位將軍,請自重。」
「你……」
沒等他們發作,御前侍衛舉出了一塊玉牌:「我們也是奉聖上之命辦事,無意冒犯,還請你們配合。」
看到那塊玉牌,兩個副將和秦孤松俱是臉色一變。此玉牌象徵皇權,玉牌出現,如同聖上親臨,他們甚至需要下跪。
早知道聖上偏寵這小暗衛,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連這塊玉牌都讓他帶出了宮。秦孤松不願下跪,但若不跪就等同於藐視皇權,言官隨時可以參他一本。
過了片刻,兩個副將面面相覷地跪了下去,秦孤松面色難看,一撩衣擺正要跪,卻被沈今風攔了一把。
沈今風笑吟吟地道:「秦將軍何故行此大禮。」
他手臂一使力,將秦孤松拉了起來:「等到了比試那天,你再跪也不遲。」
他當然很樂意看秦孤松下跪,但不想因此壞了聖上的名聲,要跪,也是願賭服輸的跪。
秦孤松到底是沒有跪下去,但心裡反而更憋屈,皺起眉頭看著沈今風,神色複雜。
沈今風完全沒放在心上,拍了拍手,就領著御前侍衛離開。
目送他們遠去的背影,兩個副將起身低罵:「真是豈有此理,一個小暗衛也敢騎到咱們頭上來了!」
「就是,他不過就憑一張臉,哪比得上咱們為大熙立下赫赫戰功……」
秦孤松:「你們立什麼功了?」
副將是近兩年提拔上來的,根本沒出去打過仗。今日邊關傳來敗北的戰報,他們知道將軍心情不好,當即改口道:「我們的意思是,大將軍為大熙立下了赫赫戰功!」
秦孤松冷哼一聲,望向沈今風高挑的背影,眯了眯眼。
聽聞這小暗衛每日出宮來鐵匠鋪,秦孤松便過來看看,沒想到他還真有兩把刷子。即便如此,秦孤松還是不認為他能比得過工部的匠師,等這小暗衛坐了大牢,有的是辦法治他。
轉眼到了三月中旬,桃花盛開,臨仙台落英繽紛,仿佛下了一場芳菲雨。
時隔一月,這裡再次設下宮宴,沒有請來大熙聞名的樂坊舞姬,而是在高台上擺了一排結實的木靶。
百官心知肚明,這是月前定下的那一局賭約,要在今日揭曉勝負了。
宮人來來往往,為諸位看客斟滿酒杯,最高的席位之上,蕭望舒扶著太后落座。聖上以往的常服顏色總楠`楓是偏冷,今日卻穿了一襲杏金的華服,他本來容貌俊美,暖色一襯,更顯得矜貴。
太后望向下方的一排木靶,擔憂道:「皇上,你說那小暗衛,真能造得出像樣的兵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