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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睿:「你……」
沈今風見他氣得不輕,懶得再和他嗆聲,垂眸思考起自己的事。
方才在路上他說不走了,並非真的完全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聖上不同意,他總不能明著頂撞。
何況即便要走也不是現在,他還有很多事情沒弄清楚。譬如御書房裡的那幅畫,現在基本可以確認畫的就是他,而聖上找了兩年的人,也是他。所以他摘下面具以後,事情才會演變成這樣。
可……蕭望舒那樣名動天下的少年英主,迷戀一幅畫至此,這是真實存在的嗎?
雖然書中的世界總有一些誇張成分,但至少目前為止,他身邊的人和事都有正常的行為邏輯,而聖上——在他面前毫無邏輯可言。
原來的聖上是冷冷清清,讓人捉摸不透,現在的聖上是過於熱情,讓他非常懵逼。
正在沈今風苦思冥想的時候,門再度敲響。邱睿過去開了門,統共六個低眉順眼的小太監進來,說是原來打理皇后寢宮的,因為沈今風不過去,他們就上門i服務了。
說完沒等沈今風應聲,太監們就開始忙碌。其中為首的一個和他解釋:「聖上覺得您住在這裡太清苦,命我們過來更換新的床具和擺設。」
看著太監們陸陸續續搬進來奢華的床單擺件,沈今風只能說:「辛苦了。」
為了減輕他們的工作量,他主動把舊床上的衣服收拾起來,一個太監見狀連忙上前接過:「聖上怕您幹活勞累,特地囑咐了洗衣灑掃的雜活都交給我們。」
沈今風:「行。」
他在屋裡站了一會兒,發現沒自己什麼事,遂抻了個懶腰出門。
一個小太監亦步亦趨地跟出來,沈今風回頭看見,無奈道:「我去趟廁所,你不用跟著。」
小太監面露擔憂:「您自己上茅廁,會不會太辛苦?需要小的……」
他趕緊打斷:「不用了謝謝,這個我自己可以。」
「好的,那祝您如廁愉快。」
沈今風:「……」
聽我說,謝謝你。
沈今風在茅廁里思考了一會兒人生,回去的時候就見到宋秋站在寢舍的門口,一轉頭看見他,呆住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揉了揉眼睛:「你是……小沈?」
他鎮定地嗯了聲。昨天宮宴他在聖上面前摘的面具,因為站在高處,背對群臣百官,看見他真容的並不多。
宋秋一聽是他,頓時兩眼淚汪汪:「你可算是回來了,我以為你被聖上逐出宮了……」
「那倒沒有。」是聖上不讓他出宮。
宋秋仔細打量了他一番:「聖上沒怎麼你吧?我都不知道,小沈你長得這麼好看——」說著忽然一拍腦袋「欸!你長得好像那個、就是那個——」
「那張畫?」
「對對對。」宋秋驚嘆「這也太像了。」
聽宋秋這麼說,他想起齊寒描述的畫面,據說聖上還舉國懸賞過,那豈不是整個大熙的百姓都見過他挨打的樣子。
沈今風當場摳出了兩室一廳:「小宋,問你件事。」
「你問,我一定知無不言!」因為宮宴的事,宋秋現在拿他當真兄弟。
沈今風:「聖上當年懸賞的,就是黃敘顏那張畫嗎?」
聞言,宋秋撓了撓頭:「不是。」
沈今風:「?」
「是這樣,這兩年為了尋找黃敘顏的下落,我仔細研究過他的畫作特點。當年懸賞的那一張雖然是同一個人,但畫風與其說是黃敘顏,不如說更像出自聖上的手筆。」
蕭望舒閒暇時偶爾作畫,其中一部分畫作流傳出去,引來民間的才子爭相追捧傳閱。皇帝的隨手一畫被他們視若珍寶,每一處細節都經過放大剖析,因此特點很容易能夠辨認。
沈今風問:「所以聖上畫了什麼?」
宋秋道:「就是很普通的一張像,除了人物特點清晰,沒什麼特別之處——你見過官府的通緝令嗎,就是那種。」
聞言,他腦海浮現出古裝電視劇里六親不認的通緝畫像。
宋秋接著道:「其實不難理解,聖上愛慕畫中人,所以留下黃敘顏的畫自己收藏,再另外畫了一幅用來尋人。」
聽宋秋這樣說,他心裡鬆了口氣。
聊到這裡,宋秋看回他們的寢舍,太監進進出出,已經基本將老舊家具清空,擺上嶄新的陳設。
宋秋喜提房屋改造,一時間驚喜又茫然:「我們影司的住宿條件什麼時候這麼奢華了,小沈,你有什麼頭緒嗎?」
沈今風:「……」
正在這時,小太監從門裡出來:「您回來了?裡邊還要打掃一會兒。」
在宋秋詫異的注視中,他漫不經心回道:「沒關係,你們忙。」
小太監:「今日休沐,聽聞聖上請了上京名伶進宮表演,就在觀戲亭,您二位若是感興趣,也可以過去,看完回來我們就打理好了。」
宋秋遲疑:「我們兩個……也可以去?」
小太監頷首,話卻是對著沈今風說的:「聖上說過,如果您想見他,隨時都可以過去。」
聞言,宋秋緩緩地,驚恐地,睜大了眼:「小沈,你你你——你和聖上什麼關係?」
沈今風覺得頭疼:「一句兩句說不清。」
宋秋明白了:「所以我們寢舍這待遇,也是你和聖上爭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