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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昨晚聖上去案發現場的時候我正好也在,曹春生那屋裡……嘖嘖,那叫個慘烈,小沈要有這本事,他還留在影司幹嘛?」
影使清了清嗓子:「我是想讓你們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不是可以拿來隨便開玩笑的。因為這件事聖上昨天一整晚都沒睡,雖然咱們聖上賢明,向來不會遷怒於下人,但你們上崗時還是要注意一些,萬萬不可出差錯。」
「特別是你,十一,這幾天絕不能再像之前那樣懶懶散散的,明白嗎?」
沈今風懶懶散散地應了聲:「明白了。」
「嘿,你小子故意氣我是吧?」影使作勢揚起巴掌,其他暗衛想笑不敢笑,紛紛把臉轉到了一邊。
這一巴掌最終落在了沈今風的肩膀,影使道:「其他人可以走了,十一你留下,我還有事要跟你交代。」
暗衛們一聽可以開溜,跑得比兔子都快,大堂很快就只剩下了兩個人。影使攬著沈今風的肩膀,語氣和訓話時截然不同:「昨天又挨了二十大板,滋味不好受吧,傷現在如何?」
沈今風感覺到他的手隔著衣料在摩挲自己的肩膀,不自在地活動了一下手臂,藉此躲開。
影使道:「怎麼了,剛剛訓你兩句不高興了?」他壓低聲音「當著其他暗衛的面我總得嚴格一點,而且這次情況確實特殊,你再像之前那樣萬一惹得聖上動怒,連我也保不住你……」
沈今風有點想笑。除了曹春生那一次,他闖禍從來都是自己背,影使只會在事後送點藥膏過來口頭關心一下。況且如果不是影使和曹春生勾結,把他一個清白無辜之人困在影司,也不會有後來的這些事。
怎麼現在被影使說得,好像他為自己做了很多一樣。
沈今風摸了摸兜,把裝了藥膏的罐子拿出來拋過去:「還你了。下次不用送這些東西過來,我用不上。」
影使接住藥膏,愣了一下:「梁珏沒和你說嗎,這是御賜的。」
沈今風問:「御賜的怎麼了,能解開我身上的毒嗎。」
他需要的不是其他身外之物,而是影司的解藥。只有得到解藥,他才能夠自由。
影使道:「這可是聖上親賜的,你知道朝中有多少大臣花重金求都求不來……」
這一罐藥被他說得像明星親筆簽名限定款,沈今風笑了笑:「左右我用不到,影使大人不如把它賣給有需要的人,還能大賺一筆,豈不美哉?」
「沈十一,」影使逐漸失去耐心「你可真是油鹽不進,這兩年我待你還不夠好嗎,宮裡有什麼吃的用的我沒送去你們那裡,連梁珏和齊寒都跟著你沾了不少光,你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報答?」
沈今風眨了眨眼:「原來影使大人送給我們的東西都是需要回報的,您若是早一點說,我就讓他們也不要動了,原封不動地還給您。」
「你!」影使深深吸了口氣「你還想要我怎麼樣?」
「如果沒有記錯,我好像沒有要求過影使大人什麼。」
「你明知道我對你……」
影使的眼睛上下掃視過他,帶了一點露骨的意味。沈今風心裡一陣惡寒:「我也記得我說過的,我不好男風。」
影使聞言輕嗤:「進了這皇宮大內,你以為自己還有的選,我對你已經是好的,若是被別的什麼高官權貴,甚至是聖上看中……」說到這裡,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皺了皺眉改口道「這段時間你就不用跟在聖上身邊當差了,呆在影司里好好閉門思過,沒事不要出來走動。」
熙元帝性格清冷,但對待宮人向來寬和,好不容易遇到一次聖上心情不好,正是被開除的好機會,沈今風當然不願意放過:「我沒有做錯事,為什麼要關禁閉。」
「讓你閉門思過你就閉門思過,哪來的那麼多問題。」影使沒有耐心再應付他,丟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走到大堂的門口,他停下腳步:「十一,這段時間你就在影司好好考慮,我的耐心有限,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沈今風知道,他是讓自己考慮要不要成為他的……床伴之一。之前的示好算是敬酒,至於罰酒,他想了想,可能是霸王硬上弓。
如果真有那一天,他不介意送影使兩個炸彈嘗嘗。
被這一番噁心過,沈今風困意都散了,這會兒也不想回寢舍補覺,索性出去走走。
天剛破曉,御花園裡滿地金黃的落葉,沈今風走進去,遠遠地就看見一老一少正坐在石桌邊下棋,旁邊垂首候著好幾個宮女太監。
假山旁兩個暗衛見他進來,忙不迭比了個「噓」的手勢,沈今風會意,輕手輕腳地挪過去,沒有驚動聖上和太后。
他看了一會兒,奇怪道:「天都還沒亮,聖上和太后怎麼會在這?」
旁邊的暗衛道:「太后覺少,聽聞聖上昨晚一夜無眠,所以一大早就請他來御花園喝茶下棋。」
「說是下棋,但依我看,太后是想借這個機會勸諫聖上,前陣子皇宮選秀又是無一人入選,這都第三年了,太后能不急嗎。」
太后今年五十有餘,因為保養得當並不顯老,她今日穿著一身翠綠色的宮裝,除了髮髻上的裝飾和耳墜,只在腕上圈了一環碧玉手鐲,單看面相倒是十分和藹。
如暗衛們所料,棋局進行到一半,太后便開口道:「皇上,哀家聽下邊的人說,你昨晚一夜未眠,又是因為那張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