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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韓卻的母親......
甚至連褻衣都比不上。
當年他征戰犬戎大獲全勝,搶來不少女子,一時被她的異瞳吸引便將她帶回了王帳,也算是寵過的,可惜她竟然趁他不備妄圖刺殺他,若不是因為巫祝說她身懷六甲,殺之不吉,他會當場命人將她五馬分屍。
更氣人的是刺殺失敗之後她竟然還想自殺,聲稱寧死也不會生下仇人的孩子,可惜他怎會讓她如願?她不願生他偏要讓她生,她想死他偏不讓她死。
後來她果真產下一子,竟然跟她一般也是異瞳,曾經有多喜歡後來便有多厭惡,他們被趕去了偏遠的冷殿,時時被人監視著。
後來那個女人還是死了,他也就當這個兒子不存在,沒想到如今,他又重新站到了他的面前,還是以如此方式。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有犬戎血統,他並不放心。
「阿喻,在這後宮之中,寡人能給你的都給了,即使琮兒沒有了,你的榮寵也不會少半分,你何必......」
吳夫人聽了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她真想脫口而出「將來你死了難道要我殉葬」這話,但她不敢,忍了忍還是好生迴轉道:「王上,您對臣妾的好,臣妾都知道,可是琮兒就是妾身心頭的一塊肉,他去了,妾身心頭就像空了一塊似的。」
韓王哪裡不知道吳夫人打什麼算盤,他凝視著她,「只怕不是空了一塊,是你們吳家找上你了吧。」
「王上......」吳夫人想撒個嬌把這話題岔過去。
韓王冷笑一聲,不吃這套,「阿喻,寡人知道你的想法,寡人從前也不是沒給過你們機會,可是結果呢?琮兒不僅沒有順利將龍驤軍收為己有,還竟然連個刺殺都搞不定,寡人當年也是從屍山血海裡面爬出來的,實話告訴你,別說琮兒已經死了,就算他沒死,就衝著這表現,寡人也不可能放心將這國家交給他。」
韓王說的吳夫人能不清楚嗎,可是自家兒子向來只許自己嫌棄,別人說一句都不行,哪怕那個人是他的父親。
「王上,這話妾身就不同意了,琮兒性情耿直,論陰謀詭計當然不是對手。照您這樣說,難道世子璟就合格了?」
韓王沒好氣道:「起碼沒留下把柄,也至少還活著。」
吳夫人簡直要被氣死了,她正要反駁,忽然殿外一陣嘈雜聲音傳來,有人跨檻而進,不經通傳便能隨意進出韓王寢殿的,除了韓王后還有誰?
不過她甚少來此,這會兒急匆匆過來,是為何事?
「王上,吳氏所說之事,小君認為大為不妥。」她來不及過來就開口了,因為激動又走得急,甚至說話帶了些喘。
吳夫人忍不住嘲諷,「王后消息靈通,來得倒是快得很。」她想不明白,這事兒她就跟韓卻吳相說過,知道她打算做這件事的不超過四人,怎麼王后就得到消息了?
吳夫人當然想不明白,因為這件事是燕妘給透露出來的,她既然把寶押在了世子璟的身上,公子琮死了,那麼韓卻肯定是必需要處理的人了。
前世韓卻是在後面公子琮徹底失寵後被推出來的,這世公子琮死得早,燕妘就提醒了世子璟要防備韓卻跟吳家聯合起來。
這不剛得到吳夫人來韓王宮裡的消息,事關自己兒子的利益,韓王后就匆匆來了。
這會兒她也不擺她王姬的款兒了,她懶得跟吳氏做口舌之爭,只朝韓王道:「王上,吳妹妹喪子,小君能理解她的苦痛,可是萬萬不能讓九公子記在她的名下,您忘了您胸口的刀傷是怎麼來的了?」
其實這些話由王后來說十分不妥,她分明可以找個下人慢慢在韓王面前進言,甚至可以放任宮人先在宮裡傳謠言,自然會引起韓王疑心,不讓韓卻記在吳夫人名下。
可是這些做法都太慢了,吳夫人已經找上了韓王,只有她可以馬上進到殿來阻止這件事,她也就不顧臉面親自下場了。
韓王聽了這話,忍不住捂了捂胸口,他這一生最重的傷,不是在刀槍無眼的戰場,也不是在爾虞我詐的爭鬥中,而是在床榻上。
這是一個鐵血帝王最深的恥辱,而這恥辱拜韓卻生身母親所致。
「這宮裡年幼的公子也不少,你為何非要將他記在名下?重新養個孩子不是更能打發這深宮時光麼?」他冷冷看著吳夫人,目光如隼。
韓王后也在一旁幫腔道:「是呀,吳氏,這孩子還是自小養大的好,半路來的,哪兒能那麼貼心?」
吳夫人憋著一股勁兒,他們越是反對,她越要堅持將韓卻記在她名下,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
聽韓王這意思他並不是介意她找個公子記在名下,他介意的是那個人是韓卻,想個什麼辦法好呢?
當初韓卻母親的事兒確實鬧得挺大,也不因為這事兒她也自小對韓卻有偏見嗎?看到他那雙眼睛,總想起犬戎人。
他的親生母親......吳夫人努力想著應對的法子。
對了,當初他母親干下了那種事情,最後韓王竟然放過了,靠的什麼?不就是當時巫祝榆罔的求情,這會兒要不也試試?
「王上,您知道妾身為何堅持想將小九記在名下?」吳夫人擠了一滴眼淚,「其實是琮兒最近總託夢來,妾身找巫祝卜算過了,小九跟妾身的八字剛好相配,有母子緣分。」
「卜算過了?」韓王臉色鄭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