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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要以為這是兵法,自己又不想當大將軍,便糊弄過去。”姜老太爺隨意翻了翻書,“以後你們碰到棘手的事,能用兵法解決的,便不要硬碰。”
他坐在上首,先把原文念了一遍,又解釋了那句話的通俗意思,開始用自己的人生經歷來闡述這句話。他講的認真,姜撫枝也聽的認真,不時的做一些筆記,時間過的很快,姜老太爺停下來的時候,姜撫枝發現已經黃昏了。
“今日你們回去,便先寫五個大字吧。”姜老太爺看著到了時間,並沒有為難她們,“等下次把這一篇講完了,你們再寫別的。”
他說完就離開了書院,姜撫枝她們招呼各自的侍女來收拾東西。
“珠翠去哪了?”姜撫枝看著眼前的小草,有些晃神。
“珠翠姐姐臨時有些事,便讓我來守著小姐。”小草動作麻利的很,幾個侍女里她是最先收拾好的,姜撫枝甚至沒有看清她把東西歸在了哪裡。
“小姐,收拾好了。”
姜撫枝點頭,和姐妹們告了別,帶著小草離開了。她們還沒出院子的時候,傅陽從後面趕來,姜撫枝一眼就看到那隻她繡的香囊,莫名覺得有些害羞。
“三妹妹的手真巧,東西我很喜歡。”傅陽撓了撓頭,“後日你會一起來嗎?”
其實他聽到她和傅嘉清說會去,可是就是想再問問她,親耳聽她說。
“會去的。”姜撫枝低下頭。
“嗯好,好。”傅陽似乎有些詞窮,“到時候我來姜家接你們。”
姜撫枝聽他說完,轉身出了院子,傅陽低頭傻笑了片刻,和傅嘉清一起走了,他們走了以後,趙長生不知從哪裡出來,衣服上有些髒,眼裡俱是陰霾。
——
姜撫枝藍色的胡服趕製出來的當天,她的五個大字也寫完了,她穿上試了一下,連侍女眼中都閃過驚艷。
“這……是不是不太好啊。”姜撫枝自己低頭看,總覺得彆扭,“太緊了一點,不合規制。”
“小姐,胡服都是這樣的。”珠環怕她不願意穿,連忙哄著她,“小姐穿上真是太美了。”
“就你嘴甜,”姜撫枝換下衣服,突然想到她很久沒看到自己的描紅本了,“我的描紅本去哪了?這幾天我都沒看到呢。”
“奴也不 知。”珠環想了想,“可能收拾東西的時候,忘了放哪了,奴現在去找找。”
“算了,反正也髒了,就當仍了吧。”姜撫枝攔住她,“你把我寫的大字放好,明天要交給祖父呢。”
“是。”
姜撫枝安心的靠在塌上琢磨話本,把事交給了珠環。
深夜,院子裡的人都歇下了,姜撫枝的院中的狗洞裡鑽出一個嬌小的人,她弓著身子,懷裡像是拿著東西,急匆匆的朝著外院跑去,最後進了趙長生的院子。
“公子,奴只拿到了表小姐的描紅本,並沒有看到她的香囊放在了哪。”
趙長生接過描紅本翻了翻,很滿意的把它放在了自己的書旁,“香囊就不用你管了,你回去往她的大字上潑上墨汁,不要讓人發現就好。”
“是。”
趙長生朝她揮手,見她走了,翻開描紅本,低頭深吸一口氣。明明撲鼻而來的全是墨香,他卻好像在其中聞到了姜撫枝身上的味道。
幾天沒見,他有些想她了。
因著要穿胡服去馬場,姜撫枝不敢多吃早飯,隨意用了一點東西,就讓珠環收拾東西去了書院,一路上,總有侍女多看她兩眼,讓她覺得有些彆扭。
書院裡,想去的人都早早到了,深怕自己來的晚,便被落下,傅嘉清看到姜撫枝連忙撲過去,“阿枝阿枝,我果然沒看錯,你穿著真好看!”
姜撫枝躲開她,“你聲音小點。”
傅嘉清不說話,圍著姜撫枝轉,“阿枝穿的是藍色,好看。”
姜老太爺過了好一會才來,他來了以後,院子裡靜了下來,“看看,都等不及了。你們把紙交上來就走吧。”
他讓身邊的侍從去收,似乎沒有當場查看的意思。
“外祖父怎麼不查一下,萬一有人渾水摸魚呢。”趙長生站在一邊提醒,臉上帶笑。
“也好,我便看看你們答的怎麼樣。”姜老太爺把收上來的紙展開合上,看到上面寫了東西便放在一邊,趙長生也不出聲,直到他翻到了姜撫枝交上來的作業。
她的紙上全是一團一團的墨跡,根本看不出寫了什麼,姜老太爺擰著眉,“阿枝是個好孩子,這估計是意外,今日便算了,下次要長記性。”
“外祖父這般處理,怕是不能服眾吧。”趙長生涼涼開口,“昔日外祖父任帝師,先帝貪玩以墨跡糊弄,外祖父可是打了板子勒令他重寫的。”
姜老太爺拍了一下桌子,瞪著趙長生,“你說要怎麼辦。”
“自然是要罰。”趙長生板著臉,“阿枝妹妹是女孩,便不打板子了,那就罰她重寫五遍吧。”
他說完,院子裡靜了下來。
“不如三妹妹先和我們去馬場,回來再補上也一樣。”傅陽朝著趙長生笑了笑,“這樣也算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