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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想這麼多做什麼。”姜撫枝拿被子蒙著頭,“京都貴女這麼多,我是最不起眼的一個了,我得守好自己的心,他待我好一分,我便還一分回去。這樣他不待我好了,我也不待他好。”
姜撫枝把這話在腦子裡讀了很多遍,像是強迫自己要相信這是對的,只是讀著讀著她心裡卻隱隱有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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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夫人以姜撫枝水土不服為由拒了後面的帖子,姜撫枝便在自己院子裡安安心心的繡香囊,只是在挑顏色和花樣時她卻犯了難。
明明時間也不短了,她居然不知道趙長生喜好什麼,在揚州的時候,她總是想著避著他,從來也沒注意過他的習慣。
姜撫枝嘆了口氣,把珠玳喊來了,她是趙長生的人,想必比她要了解一些。
“小姐是要給皇上做香囊?”珠玳睜大了眼,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這些奴也不知,若是小姐願意等著,奴便去信問問,總不會讓小姐觸了霉頭。”
“其實這不是普通送香囊的意思。”姜撫枝被她這麼打量,忍不住解釋,“只是……算了,你去信問問吧。”
她也不知珠玳是怎麼傳信的,她過了晌午便收到了趙長生的回信以及一匣子東珠。
“皇上說不挑顏色與花樣,只要是小姐做的都行。”
姜撫枝點頭讓她下去了,最後卻選了靛青色的布料繡了只狸 奴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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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生收到香囊時有些意外,他面前堆著高高的奏摺,他去揚州幾十天,京都的事情都是魏祁替他辦的,那些下毒的宮人也已經被抓了起來,只是進展並不順利,他依舊得與太后以及朝堂上有異心的朝臣周旋。
他拿出懷裡的青竹香囊比對了一下,是同一種針法,一看便知是出自她手,“這怕是寸白了吧,似乎長大了些。”
趙長生摸著香囊上的那隻躺著的狸奴笑了起來,“有一便有二,魏祁說的對,我得慢慢來。”他說完便把這只不同尋常的香囊掛在了腰間,突然回頭問阿仆,“明日是什麼日子來著?”
“是七夕。”
趙長生愣了一下,“把你哥哥叫來看奏摺,告訴他明日我有重要的事去做。”
“是。”
——
京都每年的七夕都很熱鬧,街上的小販都比往常多,女孩們不論出身都能自在的出府逛一逛,姜撫枝在府里悶了許久,這一日也與姐妹們一起出來了。
“快看,那在比著穿針呢!我們也去看看吧。”姜撫梅似乎看到了什麼新鮮玩意,拉著姐妹們一起過去。
姜撫枝站在她們身後看了看,有一點點興趣,只是人太多了,她還沒進去便被擠了出來,只好等在後面。
“阿枝不去試試?”
姜撫枝正看著別人穿針,周圍吵吵嚷嚷的,她一時間懷疑自己有些聽錯了,並沒有回頭,直到肩上被拍了一下,是趙長生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旁。
“表哥怎麼來了?”姜撫枝左右看了看,他們周圍圍了一圈人,人潮再怎麼擠也擠不到她。
“想見阿枝便來了。”趙長生牢牢記得魏祁和他說的話,一見到姜撫枝便朝著她笑,“阿枝要去試試嗎?”
姜撫枝看著前面的人,搖搖頭,“不去了,人太多了。”
“那阿枝便和我走一走吧。”趙長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可是……姐妹們都在……我不好離開。”
“她們現在顧不得你,我們走一回便回來。”趙長生說完,便扯著姜撫枝離開了那。
因著街上多出的小販,街道變得窄了許多,姜撫枝走著總是喜歡避開別人,沒走多久,便落下趙長生一截,趙長生乾脆回去拉住了姜撫枝的手,帶著她一起走。
姜撫枝一驚便要甩開,只是趙長生的手和鉗子一樣拉著她,她越甩,他便拉的越緊。
“別人會看到的!這於理不合!”
“看不到的。”趙長生低頭看了眼兩人交握的手,寬大的衣袍遮著,街上人又多,他們這樣只是看起來走的有些近罷了。
姜撫枝實在掙不開,最後放棄了,由著趙長生去,趙長生一開始只是握住她的手,走著走著,卻把她的手掌打開,與她的手交握在一起。
交握的一瞬間,趙長生覺得身子有些麻,夢裡夢到姜撫枝才會出現的感覺此刻突然涌了上來,他突然轉了個頭帶著姜撫枝往酒樓里走,一邊走一邊與姜撫枝說話,免得她發現什麼異樣。
“阿枝,欽天監說今年的好日子不多,下月有一個,再下一個便要明年開春了。”趙長生摩挲著姜撫枝的手,“阿枝想在哪個日子大婚?”
這日子還能由她定?姜撫枝恨不得越晚越好,只是她沒說話,趙長生便自顧自的接了下去。
“下月實在太緊了些,準備的這般匆忙,定會委屈了阿枝,我便挑了明年開春。”趙長生說著嘆了口氣,“還有好久呢。”
他覺得惋惜,姜撫枝卻鬆了口氣,正好到了酒樓的樓梯處,她隨著趙長生一起上去,趁他不注意抽出了自己的手。
酒樓里趙長生似乎早就安排好了,除了一桌子的酒菜,他在一旁還準備了多孔針和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