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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都說沒看到人,這讓杜夫人心急如焚,怎麼這麼慢?
杜大小姐柔聲勸道,「娘,您別急,既然弟弟平平安安進了城,很快就能看到他。」
杜夫人滿心滿眼都是兒子,「他這一走就是幾個月,來去幾千里,我是日夜擔心,寢食難安,哎。「
也不知道有沒有餓著,渴著,一路平安嗎?有沒有遇到麻煩?
兒女出門在外,當父母的永遠不放心。
杜二小姐也在一邊安慰,但坐在她身邊的二女婿趙一帆微微蹙眉,「岳母大人,澤弟不是小孩子了,您呀,就少操點心。」
杜夫人嫌不中聽,扭頭不理,不能怪她更偏心大女婿,這個二女婿整天空談,沒有一句說到她心坎上的。
真不知道二女兒為什麼挑中一個讀書人,百無一用是書生。
趙一帆臉色不好看了,一隻手伸過來,杜二小姐笑的溫柔極了,「帆哥,喝茶。」
她出身將門,從小到大見的都是武夫,乍一看到斯文儒雅的讀書人,舉止溫柔體貼,頓時被迷住了。
趙一帆在心裡輕輕嘆氣,這就是娶高門女的壞處,岳家眼中無人,態度太過高傲。
幸好,他妻子是個溫柔賢淑的。
族人紛紛側目,不禁搖頭,這傢伙跟他們家格格不入,也不知二小姐怎麼就昏了頭,要死要活非要嫁。
大家等著等,等的都有些坐不住了。
趙一帆的肚子都餓了,但,杜少煊不回來就不能開席。
「怎麼還不回來?一個時辰前就報已經回城,就算用腳走路,也該走到了,他不會是去玩了吧?」
杜夫人頓時惱了,「胡說,吾兒不是那種拎不清的孩子。」
趙一帆不會看人臉色,還在嘀嘀咕咕,「澤弟他太任性了,像他這年紀哪個不成親?就他單著,他可是杜府唯一的男丁,為杜家開枝散葉是他的責任,岳母大人,您也別太縱容他,再拖下去可不好聽。」
杜夫人也心急兒子的婚事,但,這話她能說,別人就說不得。
你算哪根蔥?叫你一聲二姐夫,真把自己當成長輩了?
「怎麼不好聽了?吾兒是心有大志向,跟那些凡夫俗子不一樣。」
嗯,這個二女婿就是凡夫俗子,俗不可耐。
趙一帆覺得岳家太慣孩子了,這樣很不好,「岳母,大志向跟娶妻生子不衝突的……」
不等他說完,杜夫人扭過頭看向大女兒,「大女婿怎麼還不來?沒找到他人?」
杜大小姐看了一眼妹夫鐵青的臉,嘴角微翹,「他在忙公務吧,若是知道澤弟回來,他一定會趕回來的。」
一道酸溜溜的聲音響起,「那未必吧,大姐夫可是大忙人。」
是趙一帆,他覺得自己有經緯之才,治國之能,是能當大官的料。
讓他在西涼當個地方主政官員算是屈才了。
可是,杜家根本看不上他,只給他安排了一個教諭的職務。
教諭是幹什麼的?是縣學的教官! 才八品的芝麻小官!
他感覺到了羞辱,結果,杜帥只說了一句,你只要要打敗十個士兵,就給你當百戶。
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怎麼可能?
杜二小姐又遞茶杯過來,「帆哥,喝茶。」
杜大小姐看在眼裡,微微抿嘴,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別人有什麼好說的?
只要杜家一天不倒,趙一帆就得捧著妻子,有所不滿?憋著!
沒人搭理趙一帆,自顧自的談天說地。
不一會兒,下人滿臉喜色跑進來,」少主回來了。「
杜夫人欣喜若狂,帶著一群人嘩拉拉的迎出去,遠遠就看到一個高瘦的身影快步走來。
她的眼眶泛紅,「澤兒,你總算回來了。」
杜少煊撲通一聲在她面前跪下,「娘,不孝兒回來了。」
杜夫人一把拉起兒子,滿臉的心疼,「回來就好,瘦了,黑了,我給你準備了你最愛吃的飯菜,替你接風洗塵。」
杜少煊笑了,「謝謝娘,娘,我給您帶了好吃的,您嘗嘗。」
杜夫人驚喜萬分,兒子還有這樣細膩的心思?
不是說他不孝順,而是他心粗,生活瑣事都由身邊人打理,他滿腦子都是打仗。
出門會帶禮物給家人,但是吧,這些都是隨從安排的,禮物都是精美昂貴,但,都是統一的。
「那我一定要嘗嘗。」
杜少煊跟大家相互見禮,每人都有禮物送,杜夫人和兩位姐姐都是首飾,兩位姐夫是佳釀,其他人都是京城特產。
人人有份,大家都高高興興的,唯有趙一帆一臉的嫌棄,「這些都不怎麼實用,我更想要幾本大儒讀過的書。」
書上會有大儒的讀書標註,這才是讀書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你不喜歡這些?」杜少煊將東西拿回來轉手塞給蔣同知,美的他,還想要大儒標註過的書,那是拿錢能買到的東西嗎?得賣人情和花時間精力。
「大姐夫,都給你,委屈你收些別人不要的東西。」
他才不管趙一帆難不難堪呢,敢打他的臉,他就讓對方下不了台。
趙一帆的臉漲的通紅,又羞又氣。
蔣同知強忍著笑意,「我就很喜歡。」
杜夫人主動岔開話題,「你說的吃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