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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國慶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自己這輩子算是栽了,心甘情願的栽了。
周春花坐在車上,正無聊著坐著,和自己的妹妹沒什麼可聊的話題。
坐著就覺得有人在偷偷的看自己,她很大膽,也不害怕別人,環視了一圈就發現了司機。
而程國慶前幾天還是邋裡邋遢的樣子,今天穿上了新的工服,頭髮也是新推的寸頭,還讓理髮的師傅還颳了個臉。
前幾天看著邋裡邋遢的壯漢,今天這麼一看上去還長得夠英武。
周春花的心思是一會兒一變,只是在老家上了幾次旱廁,她對老家的印象直線下降。
本來她以為自己能克服這點困難,不行,還是適應不了。
但是,這個司機老是盯著自己幹什麼?就憑他有那麼歪的妹妹,自己也不可能……
周春花翻個白眼,還在想著找找關係,實在不行幹個臨時工也可以。
程國慶透過後視鏡,正好看到周春花翻白眼的刁蠻樣子,哎呀媽呀,心花怒放了,這就是他最喜歡的俏媳婦!
其實周夏花內心當中對於下鄉也挺牴觸,她能忍受幹活,但是無法忍受農村旱廁!
對於城市的小姑娘來說,農村旱廁簡直就是生化危機呀。那是物理性質的打擊。
周夏花心中猶豫不決,也沒看見自己姐姐的又在做打算的樣子。
但是真的不去下鄉的話,是不是對朋友就太不夠意思了?
明明和朋友已經說好了,大家共患難,現在自己竟然不去了,會不會被大家嘲笑?失信於朋友。
周夏花內心是揣揣不安,想不到一個好的藉口,該如何拒絕『好閨蜜』安三妹的邀請。
兩個閨女沉默不語,似乎過年的高興也隨著回家而逝去了,開始想起即將面臨的事情。
周解放和張麗娟在車上也不好安慰兩個閨女。
車上的小周偉還在哽咽,根本就沒有人哄他,越哄越哭,不哄一會兒就好了。
畢竟人也不能沒有自知之明,沒有人哄還哭,純粹就是沒事找事。
很有自知之明的小周偉,已經抬起頭來,自己給自己找樂子。轉頭就特別社交牛逼症的和一個小男孩開始交談。
小男孩跟著奶奶,現在被一個小哥哥搭訕。沒有幾句話兩個人就聊嗨了。
孩子聊到一起,大人們也就有話題了。
孩子奶奶笑著對張麗娟說:「這是你家兒子,前面是你兩個閨女,這裡閨女長得是真好啊。多大了,有對象了嗎?」
張麗娟笑了起來,拜拜手:「兩個閨女,老大剛高中畢業,老二才上到高一。也是該找對象了,不著急,但是有好的咱也不能錯過呀。」
「這話說的對,一家有女百家求,這麼好的姑娘可得挑挑揀揀。不知道找個什麼樣的對象呢,我兒子在化肥廠上班,裡面有不少未婚的優秀青年……」
孩子奶奶笑著說道,這把年紀的老人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做媒婆。
「不是我誇我家閨女,要模樣有模樣,要學歷有學歷,而且我們家也不賣閨女,彩禮什麼的都帶回婆家。
我一直給我閨女攢著嫁妝呢,只不過我們家閨女條件這麼好,可不能隨便就找個人嫁了。」
張麗娟也不放過這點機會,如果能讓大閨女早點找個靠譜的人嫁了,也不失是一條好的出路啊。
而且二閨女還能往後拖,是工作是嫁人,還有時間緩和。
隨著張麗娟話音落下,整個公共汽車呈S型曲線前進。
整個車上的乘客都大呼:「哎喲,我的娘,太嚇人了!這車差點翻了。」
程國慶確實是走神了,幸虧這路上沒有多少行人,也沒有汽車,要不然真得出車禍。
程國慶真想大聲的嚎一嗓子:「看看我,看看我,丈母娘看看我……優秀的男青年就在你眼前,不要看不見!!」
程國慶可不能再等了,他決定回家之後,就趕緊去找自己的陸嬸嬸,讓她幫自己去說親。
可不能再晚了,再晚了,這朵鮮花就要插到別的牛糞上了。啊呸呸呸……
周解放作為男人,敏銳的就感覺到看眼前這個司機,總有一種越來越看不順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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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汽車回到收費站,臨江市的乘客們也全部都抵達終點,該下車的下車了。
周家一家人也背著行李,走著回家,還沒回到家屬院,剛一回到鋼鐵大街,就碰見熟人了。
「周鉗工一家回來啦,過年好呀」
「拜個晚年嘍」
大家都說著吉祥話,臉上還洋溢笑容,看到周解放一家人回家,也是大包袱小行李,一看就從老家帶來了不少糧食或者是特產。
「大家嘗一嘗,這是我媽親自炒的花生,自家炒的不要錢。五香味兒的特別好吃!對了,最近發生了什麼事兒?」
周解放也笑著和看到的街坊鄰居打招呼,交流一下,這幾天他不在工廠的八卦。
張麗娟則是帶著東西回家整理,兩個女兒也打掃屋子。
小周偉一回家,就像是脫了韁的野馬,兩個口袋裝滿了花生瓜子,撒腳丫子碰都沒影了。
正在收拾屋子的周夏花只想慢慢的收拾,不想出門,因為她還沒想好藉口。
但是時間不等人,周夏花回家的消息剛傳出來,來者不善的人就已經抵達家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