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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沒事,是阿慈,阿慈給哀家擋了一劫,如今她卻……嗚嗚。」
眾人心驚,又看向宋慈,有的人心想得了,這宋家老太太是立了大功勞了,這死了也便罷,福及子孫。這要是沒死,這威望就更高了,怕是誰都說不得一句。
因為汪太后第一個就不會允!
也就宋慈昏迷著,這要是醒著,大概也是欲哭無淚的,她沒有故意救人,就是這晃動中,她往旁邊撲,可在眾人甚至汪太后眼中就是,她護著了汪太后,自己生受了那個方匾的衝擊。
公孫皇后看汪太后無事,又立即擔起國母該有的擔當,眼看著如今地動停了,仍讓女眷命婦都在空曠的地上候著,看她們一臉劫後餘生哭哭啼啼的,就沉聲道:「都別哭了,哭也無用,現在該慶幸的是沒在屋裡頭,沒傷著。爾等都給本宮打起精神,德妃,淑妃惠妃,你們也給本宮立起來,別讓她們隨意亂跑,地動停了也還會陸續再動一下,哪怕停了,爾等也不許靠近房屋,以免被砸傷。」
「是。」
公孫皇后說完,又指使人把宋慈移到慈寧宮空曠地紮起的帳篷,速讓太醫前來,汪太后也一道移過去了,再遣人去楚帝那邊傳遞消息,她也心焦楚帝有無受傷。
……
地動已是停了,宮中的建築群雖也有倒塌的,可因為常常修葺,用料也是堅固,倒也沒太大的損害,至於上京各處,他不用想,大概也是滿目瘡痍的。
楚帝推開周公公攙扶的手,負手站著,唇緊緊的抿成線,拳頭也攢了起來。
「報。」
宋致遠剛來到楚帝身邊,便看宮中帶到侍衛飛速跑來,心莫名的一緊。
周公公看到那人,就道:「皇上,是今兒守慈寧宮的侍衛。」
楚帝雙目一厲。
侍衛疾步跑來,距離楚帝幾步遠就單膝跪下,急聲道:「啟稟皇上……」
「你是慈寧宮的守衛?可是太后有礙?」楚帝瞪著他。
侍衛微微抬頭,吞了吞口水,道:「啟稟皇上,太后娘娘並無大礙,只是地動發生時,娘娘恰好在屋裡,被宋太夫人拉著出來,頭頂上的方匾正好砸了下來。」
宋致遠臉色慘白,死死的瞪著侍衛。
侍衛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是宋太夫人護了太后娘娘一把,太夫人她,受了傷,如今,人事不省。」
楚帝懵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向宋致遠。
第1709章 是禍躲不過
為了這次的地動準備,幾乎整個太醫院都勒令在宮中待命,所以當宋致遠趕到慈寧宮時,幾個太醫也已經趕到了,正圍在榻前扶脈。
宋致遠疾步進了帳篷,看到躺在榻上臉色寡白的宋慈,像是沒有生息的樣子,雙腿便是一軟,噗通的跪倒在地。
明明是他們拯救了這許多蒼生,避免了更大的傷害,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他母親就受了這樣的罪?
這難道就是泄露天機的懲罰嗎?
宋致遠心口脹痛,喉痛腥甜,嘴角溢出血來。
痛徹心扉,恨不能子代其難。
「相爺。」宋大夫人紅腫著眼過來,看到他嘴角的血,不由尖叫出聲,喊著太醫。
宋致遠撥開她的手。
楚帝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宋致遠失了魂的跪在地上,他吸了一口氣,手在他的肩膀上一壓,走上榻前。
「宋太夫人如今如何了?」
程醫正已經收回了扶脈的手,戰戰兢兢地道:「啟稟皇上,宋太夫人的脈象緩慢淺弱,主要傷在腦後,有滲血,而方匾從高空砸下,力急而重,太夫人年老體衰,五腹六髒恐有內傷積血……」
他每說一句,楚帝的臉就越沉一分,更別說跪在後頭的宋致遠了,腦子都空了。
這麼大的年紀,受這樣大的衝擊力,便是能好,都不知道得養多久才好全,更不說宋慈的身體本就是孱弱。
楚帝沉聲道:「朕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給朕把宋太夫人給救回來,半點損傷都不能有,否則朕要你們的人頭。」
諸位太醫跪了下來,紛紛表示盡全力,內心卻是發苦。
本來宋太夫人的地位就高,又是宋相的母親,楚帝平日都會敬著尊著,如今又是因為救了太后才遭此橫禍,不說汪太后了,就是楚帝也得看這個功,必然要她安然無恙。
可是宋太夫人這個年紀,身體又差,這一劫,能過去嗎?
楚帝說了這一句,就來到汪太后身邊,安撫道:「母后,您到隔壁的帳篷歇著吧。」
「哀家不走,哀家要看阿慈醒來才行。若不是哀家,阿慈就不會這樣。」汪太后哭著說:「早知道哀家憋死都不要去淨房了。」
楚帝張了張口,事發緣由他已經知道了,全都是逃不過巧字。
「母后,您在這,太醫該怎麼靜得下心救治,您這尊神在這杵著,豈不叫他們更容易分心,還是在隔壁候著吧。」
汪太后聽了這話,猶豫了一下,就乖乖的站了起來,看到宋致遠還傻乎乎的跪著,她眼眶發紅,道:「允之,你千萬要振作,阿慈她,定會福澤深厚,會好起來的。其實都怪哀家,是哀家害了她。」
宋致遠擦了一下眼角,向汪太后拱手拜了拜,道:「太后娘娘您千萬別自責,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一切都是天意。娘她視您若至親,想必她也是無悔和萬幸的,萬幸是她替您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