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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宋家呢,除了宋慈沒來,連宋大夫人也沒來參宴,原因是她家長媳一早就發動,得在家中主持。
汪太后看著這光景,心裡就有些不痛快,放下酒杯,聲音有些大。
女席這邊,微微一靜。
汪太后指了一個低調的妃子,道:「蘭嬪,你來陪哀家去更衣。」
眾人唰唰地看過去。
這蘭嬪不是誰,是當年宋家的偏枝參與選秀而被選上的宋芯,這混了多年,她不算無寵,也沒有盛寵,一直很低調,也只依附著皇后行事,所以雖然無子,可也升到了有封號的嬪位。
眼下,汪太后指了她,一下子把她給拉到了跟前。
蘭嬪姓宋,這是汪太后在向大家表現,即便宋慈不在了,可她在,宋家也不會就此被打入泥濘,所以爾等也不必跟紅頂白,宋家才不會倒。
她提攜和宋家沾親帶故的蘭嬪就是一個信號。
蘭嬪施了一禮,款款上前:「臣妾遵旨。」
她扶著太后離了座,有些妃嬪把手中拍著擰成一條鹹菜樣子,嫉妒得眼都紅了。
太后提攜,想來這蘭嬪的好日子就來了。
而更多的人,則是有些訕訕然,氣氛有些尷尬,曾夫人的心更是突突地亂跳,她有點飄了。
皇后滿臉笑容的,指了一個妃嬪彈奏一曲,把這尷尬的氛圍給化了。
真傻,哪怕宋家的人真的來年丁憂,可宋致遠還年輕著呢,將來起復,那絕對是官復原位的,豈會倒了。
這些人呀,是急了些。
而另一邊,汪太后看著穿著淡雅,手腕上纏著佛珠的蘭嬪,嘆道:「聽說你這幾個月每日都為著阿慈抄經祈福,從明兒個起,你來哀家宮裡,給哀家抄一下經吧。」
第1743章 新年彩衣娛親
盛平三十年在鞭炮聲中來臨,大年初一大清早,宋相府的門開了,小廝抬出兩籮筐的銅板準備撒喜。
相府再添丁,又是新年初一,撒喜錢也是與百姓同喜。
聽說這些喜錢,是宋家太夫人的私房錢拿出來的,抓了喜錢的百姓,滿臉喜滋滋的道喜拜年。
除此外,一波接一波的人也紛紛來到相府跟前磕頭拜年,這些都是宋慈義學裡的學生或是從義學走出來的人,自義學辦起後,每一年的新年,都會來相府向宋慈拜年,哪怕不能入府親自給宋慈道一聲過年好,但在門前磕個頭,也是一番心意。
而彼時,宋慈也正笑眯眯的給前來拜年的子孫們發大紅包,然後看他們在屋裡笑鬧玩牌,一派喜慶。
去年因為沒了一個宋致慶,相府的人也還在孝中,今年也不去別處拜年了,也不準備辦年例,就是自家人圍一起熱鬧熱鬧就算過年了。
宋慈對宋致遠道:「今年也只能在家中玩,也別拘著了孩子,不如元宵時,一家子出去看個花燈吧?咱們相府也扎個好看的燈棚,一起去賞看。」
宋致遠心中有些難受,臉上卻是神色不變,笑著道:「娘是想看花燈?」
宋慈點點頭:「元宵看燈,也圖個樂子。」
這大概是她最後在這個時代看花燈了,只是大新年的,就不說那些堵心的給這些個人精添堵了,免得惹他們難受。
宋致誠接過話來:「娘想看燈,那敢情好,今年咱們府就扎個一等一好看的燈棚,讓您賞個痛快,這事就交給兒子來辦了。」
扎燈棚,那就是上下嘴皮子一嗑的事,要扎個什麼樣的燈棚,倒是得想想,哄一哄老人家高興。
宋慈故意輕快道:「那你可得上心了,老娘要是不痛快了,就唯你是問。」
宋致誠便道:「了不起讓娘揍我一頓痛快。」
眾人笑了起來,彩衣娛親不過如是。
大年初一也不談糟心的事,在宋慈跟前更不談,就說些喜慶的事,比如說宋令肅新得的兒子,又說拖後腿的宋令釗,鬧得宋令釗道:「你們放心,我壯實,常年習武倍兒棒,別看我如今是尚未成親,待我成親後,必定三年抱倆,五年抱三,七年生他個五六個,到其時,好叫你們望塵莫及。」
他說這話時,把胸口拍得咚咚響,一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眾人聽明白個中意思,不由笑得不行。
江氏啐他:「你說這話是把你媳婦當母豬麼,到時候若沒達成目的,也不嫌這臉啪啪疼。」
「在兒子這,沒有不成的,兒子行著呢。」宋令釗又說。
「呸!」
旦哥兒一本正經地道:「那二哥要從現在開始,和未來二嫂一道多進補些湯湯水水,回頭我琢磨個方子給你們。」
宋令釗的臉綠了,你個人小鬼大的小子哪裡冒出來的?
噗嗤。
不知誰先笑了出來,緊接著,就是哄堂大笑,小的們不明所以,也跟著笑得打滾。
宋慈笑得眼淚都滲了出來,可真捨不得這些人。
第1744章 上元之夜燈如晝
宋家有孝,也不過門拜年,也就是外人來宋家拜一下年,年初二時尤為熱鬧,因為那是宋令肅的次子的洗三之日,大家拜年之餘也湊個熱鬧。
如今的宋家,媳婦們開枝散葉很是給力,也算是兒孫滿堂了,就沒有不羨慕宋慈的,只是在看到宋慈的老邁,又不免有幾分傷感。
她太老啦,也不知還能有多少的時光,只怕也就是今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