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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夫人心頭一凜,忙道:「是我虛榮心作祟了。」
相爺夫人的名頭,讓她的虛榮心達到了極致,差點忘了,自家老爺,位置都沒坐得穩呢。
宋致遠:「湘儀,越站得高,就越要謹慎和清醒,這一點,你我都要謹記。」
宋大夫人沉沉的點頭。
「宴客現在不請,但五月你不是過生辰嗎?到時候就辦一場樂呵樂呵。」宋致遠伸手過來握了握她的手,道:「宰相夫人,可以高調的辦一個生辰宴。」
第6章 天大地大,婆婆最大
宋大夫人被哄得身心舒暢,站在廊下目送著宋致遠離開,滿臉笑容的搭著心腹嬤嬤的手重新走進屋。
房嬤嬤覷了她一眼,笑著湊趣:「太夫人這一醒,夫人您也放心了,這臉上可算是有了笑容。」
宋大夫人坐下,摸了摸臉頰,道:「這心頭大石確實是可以放下了。房嬤嬤,回頭你從我庫里稱二兩官燕拿到小廚房燉下,晚間我送去母親。」
「二兩?」
宋大夫人點頭,捧著茶道:「莫說二兩,這官燕能把她身體養得長長久久的,二百斤我也給她弄來。這兩日,你也知道,我哪敢真閉眼去睡?」
房嬤嬤是她的陪嫁,又是自小就跟著的,自然知道她的意思,道:「夫人您現在可以放心了。您呀,也是守得雲開了。」
首相夫人,一品誥命,妻憑夫貴,以後也只有別人看她臉色行事了。
宋大夫人有些激動,握著她的手,眼圈微微泛紅道:「嬤嬤,我知道這兩天外頭的人都準備看我笑話,說我顧湘儀沒福氣沒運道,她們說了多少幸災樂禍的話,現在就有多咬牙切齒,撕爛多少條帕子。」
房嬤嬤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所以,嬤嬤,我再看不順她,我也得供著她,盼著她活得長長久久的。只要她活著,相爺就還是相爺,我顧湘儀,就是首相夫人。」宋大夫人挺直了腰杆。
房嬤嬤沉吟了下,道:「太夫人不過粗鄙些,又是童養媳出身,苦水裡泡過來的,她不要強,又哪有今天的宋家?夫人,別怪老奴多嘴,比起那些高門大戶的婆婆,太夫人好太多了,至少她沒往你房裡塞人啊,哪怕你先生了兩個姐兒。小事上她糊塗,但大事上,你可曾看過她犯糊塗?如今她病一場,說句不吉利的,這身體都不知道能熬多久,能和你對著幹的日子也不多,你何苦計較?」
「好嬤嬤,我都知道,我那時年輕嘛,以後我可不敢了。」宋大夫人紅著臉說:「相爺這些年對我一條心,家裡的姐妹誰不嫉妒我?就是我肚子不爭氣,只給他生了肅兒一個哥兒,要是茜兒琪兒都是哥兒,我又有什麼好愁的。」
房嬤嬤也嘆,這也是夫人唯一美中不足的事。
「相爺說了,魯院正說娘這次卒中,多少會有些後患,脾氣興許也會變一些,房嬤嬤你平日利也給我盯住了,下頭的人,哪個伺候不盡心,甭管是誰的人,一律給我換了,換伶俐妥當的上去。對,再給娘院子裡添兩個丫頭和婆子吧。」
天大地大,婆婆最大,尤其是這關口,她得把那太夫人給伺候舒坦了,讓她活得長長久久。
「添丫頭,不如尋個醫女?一來可以伺候太夫人的身體,二來家裡有個醫女,就是女眷有些不舒坦也方便些。」房嬤嬤提議。
宋大夫人眼睛一亮:「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回頭我就回娘家,托我爹去尋一尋。」
房嬤嬤笑道:「夫人,找老侯爺之前,你也和相爺商量一下,看他有沒有這方面的能人,夫妻有商有量,也才感情更好。」
宋大夫人紅著臉點頭,輕聲道:「他說了,我生辰的時候,辦得熱鬧些。嬤嬤,我真歡喜。」
房嬤嬤別了別她鬢邊的髮絲,淺淺一笑,誰不歡喜呢?
第7章 這年頭要做惡婆婆才行
日落黃昏,春暉堂。
宋慈懶懶的坐在臨窗的羅漢床上,呆呆的看著窗外的花樹。
「太夫人,大夫人來請安了。」宮嬤嬤輕聲叫喚。
宋慈轉過頭來,只見她那大兒媳春風滿臉的走進來,身後還跟了個捧著托盤的丫鬟。
「母親,我讓人燉了點官燕,溫得正好,您給嘗嘗?」宋大夫人先向她行了一禮,笑吟吟的接過丫鬟的托盤放在炕几上。
她把燕窩從燉盅舀出來,又看著宮嬤嬤道:「回頭我讓房媽媽送半斤過來,嬤嬤你瞧著讓小廚房天天燉著給母親吃,好好補一補身子。」
宮嬤嬤含笑點頭:「老奴都聽大夫人的。」
官燕啊,好補品。
宋慈看著這大兒媳,一臉欣慰地道:「你有心了。」又看她想要親自餵自己,便說:「不用你喂,這種事讓下人來做就行了。」
一旁服侍的紅柚上前想要接過,卻被宋大夫人避開了,只見她笑著說:「媳婦伺候婆婆是天經地義的事,只是餵您吃碗燕窩,不是什麼辛苦事。」
宋慈卻感覺有些彆扭,搖頭道:「讓丫鬟來吧,我病下這兩天,你肯定也擔心得很,還得管著這一大家子的事,辛苦你了,快回去歇著吧,我這裡不缺人伺候。」
宋大夫人有些驚悚了,連連看了宋慈幾眼,心裡不住的冒問號。
不是,這昏了一場,老太太是轉了性子不成,還是有啥不好?
宋慈到底不是原主,被她這看得有些心虛,難道自己是哪裡露出了馬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