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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麼忠心,那便是不會說出舊部的人,那就無籌碼談判了。
寧先生站在這裡這麼久,一直是平靜淡定的神色,如今聽得宋致遠這話,臉上神色終是有了些細微的變化。
第1321章 反派勸朕放虎歸山
楚帝好整以暇的看著寧先生,眼底卻是有著引而不發的殺意。
那些人的隱匿,委實讓他心裡窩火,沒了寧先生這頭狼,他們就更不會容易冒頭了,想抓就更難了。
寧先生嘴一張,剛要說話。
宋致遠又說:「閣老若想拿了夏太子的那個遺嗣作籌碼,也不必說了。」
寧先生瞳孔微縮。
「如果閣老想說遺嗣是誰的事,那麼這沒有意義,我以為憑先生的睿智,理應猜到才對,不然城中的據點不會個接個的被搗,還有趙光義家被抄,都是因何。」
就一句話,你想告訴我們誰是真正的遺嗣,就別費心機了,我們都知道了,都是他自己招的。
寧先生笑了出來,道:「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是真的老了,不如你們年輕人的腦子轉得快。」
內心卻是狂罵夏侯哲,不中用的東西。
看到楚帝搗那些據點,他雖然猜到是夏侯哲這邊先暴露了,但內心裡仍是保留了一丁點希望,結果?
明明他們在後頭做了那麼多,還把楚帝他們的目光都拉到商濮那邊去了,結果呢,屁用都沒有。
這個蠢貨,真是白瞎了他這麼多年的教養。
「非也,腦子轉得再快,也不及先生快,薑是老的辣這話也有道理,到底是您夠果斷也夠魄力,懂得取捨,若不然,我們豈會撲空。」宋致遠也是一笑。
寧先生看著他:「怨不得皇上視你為肱股,委實是得力臂膀。」
宋致遠:「閣老若想保寧氏,除了舊部的據點,別無籌碼可換。」
寧先生道:「這麼多年,他們也早已放下從前的身份,甘當大慶子民。皇上愛民如子,何不放他們歸去?遺嗣已伏誅,他們亦無藉口起事。」
「你難道忘了,你們還擄了一個夏侯哲的孩子去呢。」楚帝笑道:「別說那孩子難成大器之類的話,是你,你也不信。愛民如子,也得看子是誰,亂臣賊子朕可不敢愛,沒得養虎為患。」
勸一個皇帝放虎歸山,這老頭兒是不是臨死腦子先糊塗了?真是開年首個笑話。
寧先生嘆了一口氣,道:「成王敗寇,這場博弈我輸了,我無話可說。從我取捨的那一刻起,他們的去向及未來,我卻是一無所知,在我死以後,他們往後餘生會做甚,我亦無法參與。我對他們的要求只有一點,便是護得夏太子一點血脈,便是我對太子殿下的盡了忠了。所以,我唯一能說的,便是真正的楚澤的去向。而從前的各處據點,即便我說了,也只會是撲空,早從我下令開始,他們便離開隱匿了。」
「楚澤在哪,說。」
寧先生說了一個地名和莊子。
「閣老還是說一下舊部賴以為生的生意吧。」
寧先生抬起頭,看向宋致遠,後者勾著唇,眼裡暗光浮動。
據點可以舍,生意呢?
養這麼多人,總得生存吧,吃喝拉撒睡不要銀子,培養人不要銀子?
只要有生意行當,就總能順藤摸瓜,網上幾條大魚來。
寧先生抿著唇,道:「在此之前,我可否先見一見夏侯哲。」
第1322章 弱者互撕
夏侯哲看到寧先生的時候,有一瞬的恍惚和愕然,但隨即,便是瞭然,還有一種果然還是我們輸了的感覺。
不過寧先生是快要死了吧,看起來像是氣數將盡的樣子,只是強作精氣神罷了。
夏侯哲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有幸災樂禍,有你下場不過如此的想法,也有淡淡的恐慌。
他打量寧先生的同時,對方何嘗不是在打量他,看到他明顯瘦弱蒼白的樣子,不禁也是一驚,隨即是苦笑。
楚帝這人,心思果然深不可測。
「先生。」夏侯哲向他拱手行了一禮,道:「先生怎也來了,是為寧氏一族的人來?」
「是也不是。」
寧先生走近,看著他:「你清減了不少。」
夏侯哲自嘲地摸了摸臉:「也是離死不遠了,先生若是來斥罵我的,隨便了。」
「事到如今,我罵你又有何意義?不過逞一時痛快,難道還能救你出這個精美的牢籠?」
夏侯哲默然,那你來是作甚,看我笑話?
大可不必。
「你可後悔?」
夏侯哲瞬間抬頭,眸色沉沉,反問:「先生呢?」
寧先生眸光冷沉:「說不悔,那也是假的。」
夏侯哲的臉色幾變,有隱隱的怒火滋的一聲,點燃了,語氣也變得尖銳:「叫先生失望了,委實是我的不是。」
「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是那個樣子,一句話就沉不住氣。」真是難成大器。
寧先生再一次有種無力的感覺。
「若早知會是這樣的結局,自你十八歲後,就不該把一些人交給你,安安生生的當個聽話的傀儡也不至於是如今這般的可笑,未戰先降。」
要說不甘,寧先生最不甘的不是輸給楚帝,而是輸在他們自己,意見相悖,內訌自毀,這一點,夏侯哲倒有幾分像他祖父夏皇,一樣的剛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