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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正在打仗的武寧侯就有這樣的頭臉,作為他們的家眷占據的位置還不算偏。
如此一來,這一個園子裡同時有兩個戴帷帽的女子就顯得非常明顯了,但也沒有人想不開的提到這個話題。
但一些猜測和竊竊私語是不可避免的,畢竟一家人及親朋在一起談論一些事情總是理所應當的,這裡又是壽宴,皇上都不能下旨讓所有人都別說話吧?
這世子夫人帶上帷帽應是容貌有損無疑了,可皇上這姝妃在外也要戴上帷帽?
想想姜家流傳出來的家教,這仿佛也有點正常?
聽著皇上與朝中權貴的寒暄,謝芳華努力扮演著背景板,此時姜邈已經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再看眾人的神情,想來今天應該沒有發生什麼她接受不了的事情。
只要等到壽宴結束武寧侯府的人離開,她就放心了。
但就在她看的這麼會兒功夫里,陸澹已經給那個女子夾了好幾次菜了,還在她耳邊滿臉笑意的說著什麼話,又覺得陸澹是被欺騙了心中有些酸澀。
姜邈不用猜都知道隔著帷帽的謝芳華眼神肯定要往這裡看的,悄悄的跟陸澹說道:「皇上今天居然會來,你有沒有猜到?」
姜邈只記得書里提到過一筆謝太師壽辰,卻是一筆帶過的,不知道上輩子皇上來沒來?
陸澹給姜邈的杯子裡添上茶水,笑著也悄聲以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猜倒是猜到過,但皇上來不來跟我們又沒什麼關係。」
除非他們敢現場暴露,否則來了又能怎麼樣?
「姐姐你身上好香啊,像……像我宮裡的梅花!」
安王不知道什麼時候,蹲到了姜邈的身邊,皺著鼻子輕輕的嗅了兩下,天真的說道,抬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姜邈。
……像只可愛的奶狗,除了身形。
姜邈從帷帽里看著安王的樣子,心中莫名的出現了這個想法。
此時的魏昭正在跟謝太師說話,其他的人俱都是放輕了手腳,哪怕是說話也是悄悄的。安王卻沒有這個顧慮,一張嘴姜邈這裡一下子就成了眾人的焦點。
知情之人心中都是一緊,魏昭跟謝太師說話都停了下來,看向了這裡。
「安王殿下,您座位不在這裡。」
陸澹雖然臉上還掛著笑,但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比起往日裡如沐春風般的笑容,此刻他臉上的笑容有多假。
確實,安王雖然是小孩子心性,但終究是個成年人了。對別人妻子說這種話,若非他心智不全,可能就要被打了。
「小晏,快點過來,不要在那裡搗亂!」
魏昭神色不明的看著安王魏晏,開口叫他。
謝芳華手握的緊緊的,就怕魏晏小孩子心性,伸手掀了那姜氏女的帷帽。也不知那姜氏女將臉弄成什麼樣子了,不管是被人認出來還是弄得丑的沒人認出來,頂著謝芳華和武寧侯世子夫人的名頭,她都是接受不了的。
想到這裡她心頭一緊,她也帶著帷帽,也萬萬不能讓安王魏晏近身!
只希望陸澹趕緊趕他走呀!
「姐姐,你身上是不是藏著梅花啊?」
安王再一次問這個問題,姜邈突然就想起來了,昨天晚上因為知道今天要畫一個丑妝容,特意用了梅花精油保養了一下皮膚和頭髮,今天早上還在抹面脂之前,拍了些梅花花水,莫非香味現在還這麼明顯?
「安王……」陸澹臉上隱約有怒氣浮現,姜邈擋住他,跟心智不全且地位還高的人何必計較,哄著就行了。
而且其他人如今都在看著這裡,她解下身上的一個香囊,微微啞著聲音道:「安王聞到的應該是這香囊里的香氣,我裝了些梅花的乾花瓣在裡面。」
姜邈將香囊遞給了陸澹,想著讓陸澹解開讓安王看看,沒想到陸澹還沒有拿在手上,就被安王搶走了!
他捏著香囊聞了聞,臉上好似不太滿意說道:「感覺好像不太一樣,算了算了,我讓小福子給我也弄一個去。」
說著就要轉身離開,陸澹眼疾手快的抓住他:「安王殿下,香囊還給臣吧!」
安王眼珠子轉轉,作勢將香囊扔了出去,待陸澹放下他的手,他立刻跑到皇上身後,捏著香囊探出頭來道:「不給不給!略略略!」
幼態的臉上扮著鬼臉,還帶著得意洋洋的故意挑釁,忽略他已經成人的身形,還挺可愛的。
謝芳華眼看著安王跑到她的身邊,緊張的往旁邊避讓了一下。
皇帝魏昭連忙打圓場:「行了行了,這個香囊讓他拿著玩去吧!陸卿別跟他一個小孩子計較。」
陸澹無奈道:「……是,臣遵旨。」
皇上都已經下了孩子的定義,其他人還能說什麼呢?
魏昭又道:「你也別再搗亂了,快回你的位置去!」
安王撇撇嘴,無聊的說道:「沒意思!」
將香囊扔給了自己的隨身小太監小福子,百無聊賴的回了自己的位子。
然後看到桌上正好有一個他愛吃的甜食,眼睛一亮,又開始興致勃勃的吃起了東西,讓所有人都感嘆一下,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但姜邈卻敏感的覺得陸澹的情緒有些不對,雖然笑還掛在臉上,但總覺得好像……有點生氣?就不太像他。
「怎麼了?」姜邈小聲問道。
「沒什麼?以後見了安王便離得遠點吧,他心智不夠卻是成人的力氣,容易沒個輕重的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