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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邈張張嘴,想說點什麼給他打氣,但看他的樣子顯然是不需要的。便只能更加握緊他的手,希望能將自己的力氣傳遞過去一些。
只是等大夫重新固定好陸澹的腿之後,陸澹就已經重新的昏迷了過去。
…………
府衙之內,房間裡窗明几淨,離床不遠的桌子上放著茶壺水杯,還有一個托盤上放著一碗溫熱的粥。
與往日迷迷糊糊醒來時候的無力感不同,這次陸澹睜開眼睛就覺得精神好了很多,而所處環境的不同,也都提醒著他確實沒有做夢。
陸澹如今終於有了精力迴響這些日子以來的遭遇,不禁苦笑了兩下。虧他總自認為思慮周全,卻沒想到很多事情之所以叫意外,就是因為沒辦法預料。
這也提醒他,往後行事真的不該太過自信了。
陸澹撐著床想坐起來,卻渾身無力,腿也疼痛的用不上勁。
只能無奈的嘆口氣躺平了事,身上也比前些天清爽許多,想來是有人幫忙擦洗過了。
門咯吱一聲響了,姜邈帶著翠竹推門走了進來,望床上一看就看見陸澹睜著一雙眼睛清醒的看過來。
「醒了怎麼不叫人?」姜邈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問道:「外面有人守著呢。」
聽到姜邈的說話聲,門口的侍衛趕緊進來看了一眼,也是一臉驚喜的趕緊給陸澹倒水。
一杯溫水潤了潤喉嚨,陸澹才開口低著聲音說道:「我也是剛醒來。父親呢?」
「侯爺去處理你出事那天的事情了,已經有些眉目了。你還記得是怎麼回事嗎?」
姜邈也是下意識的一問,畢竟其他的人都沒注意到怎麼回事。
事發突然,陸澹這個當事人若是提前有所察覺,也不會掉落山崖了。
但沒想到,陸澹還真的記得一些不對勁。
「安大人可能有點問題。」
姜邈揚揚眉,經過武寧侯當時在校場找出來的人,之後鎖定的有嫌疑的對象,那個安大人確實在裡面。
就此事二人也是稍微的交談了幾句之後,就沒再提了,畢竟陸澹此時還沒有那麼充足的精力。
武寧侯既然已經查出來了,真相應該很快就能水落石出的。
陸澹又讓人用溫水給他潤了潤嘴唇,沒有多喝。緩了緩才問姜邈道。
「你怎麼來肅州了?」
陸澹眼神柔和,臉上已經掛著他往常最常見的笑容了,看陸澹恢復的不錯,讓姜邈也不自覺的露出了笑臉。
「收到你出事的消息,侯夫人放心不下本欲親自前來找你,但京中不願意放侯夫人出京,所以我就來了。」
姜邈將事情簡短的說了一下,並不提自己如何擔心的事情,也暫時不提自己在京都的時候跟武寧侯夫人在宮中遇到的事情。
但都到了這種明目張胆控制武寧侯夫人行動的事情了,可見京中的形勢恐怕變了很多,皇上魏昭對武寧侯府的忌憚可以說已經擺在了明面上了。
陸澹有些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之後輕聲說道:「儘快回京吧。」
看氣氛有些沉悶,姜邈剛想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比如提提陸澹即將到手的小妾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推開了。
武寧侯一身鎧甲龍行虎步的走了進來,一身煞氣臉上都帶著怒意。
一看陸澹醒了,緩了緩臉色走了過來,說道:「醒了就好。那個姓安的是皇上塞進來的?我把他收拾了。」
武寧侯口中的收拾了,除了砍了肯定是沒有別的意思了,畢竟他在軍中呆的久了,做事沒有瞻前顧後的習慣。
陸澹對武寧侯的話有些苦笑,說道:「父親你……唉……他雖然是皇上臨時安排進來的,但皇上他絕對不會再這個時候傷我性命的……」
若是他真的出了事情,皇上還怕武寧侯心切不顧一切的舉旗造反呢,畢竟當時武寧侯還遠在邊關,根本不受皇上轄制。
「反正人已經砍了,你醒的太遲了!」
武寧侯無所謂的說道,然後看姜邈也在旁邊,挑挑眉說道:「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救了你的那個張家姑娘,說要你以身相許。你怎麼看?」
陸澹聽了這句話,一時之間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條件反射性的往姜邈看過去,卻見她一隻手半握著拳,掩在嘴上明顯在掩飾自己的笑意。
心中軟了一下,又有些不知名的悵然。
「父親沒答應吧?」陸澹有些頭疼的說道:「父親沒告訴她我已經娶妻了嗎?」
「她說願意做妾。」武寧侯很乾脆的說道。
陸澹脫口而出道:「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姜邈終於忍不住的笑了一聲,果然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陸澹。
「不是?怎麼就是恩將仇報了?你堂堂武寧侯世子,一個農女給你做妾怎麼算不上報恩?」
武寧侯有些不明白陸澹的想法。
陸澹說道:「我確定我是不可能喜歡上她的,她又是我的救命恩人,就別為了報恩的名聲坑人家了。」
武寧侯笑自己兒子的天真:「那姑娘確實看上你了是真,但看上的也就你的相貌和身份。進了侯府做妾又有救命恩人的名頭,再有個一兒半女的,後半生就算是改了命又有了依靠,你喜不喜歡能影響什麼?
你以為那些權貴府中的三妻四妾都是因為喜歡娶的?我已經跟人說了,若是三日後……不,已經剩了兩日了,兩日後若她還堅持要給你做妾的想法,我就做主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