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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妃對此倒是沒什麼波動:「這後宮之中的品級,說重要也重要,但說不重要也並不重要。都無寵之時品級自然是重要的,但若有皇寵在身,便是品級再低也有囂張的倚仗。」
更何況,那姝妃已經不僅僅是品級和聖寵的事情了,她有一種預感,她一定要看看這姝妃的廬山真面目。
賢妃手指敲了敲桌面,整合了一下自己得到的各種消息,或許今天應該就是一個好機會。
「約一下麗妃和俞嬪,還有……把雲昭儀也約上,說本宮一會兒要去文德殿關心皇上,看她們要不要去?」
雲昭儀乃是姝妃之前最受寵的一個,可姝妃一出現,這也多久都沒見到皇上了,前天見了整個人恐怕還是不能接受自己驟然失寵,頗有些浮躁。
而麗妃家裡背靠太后,俞嬪父親乃是得皇上重用的大臣,都不是輕易相與的人。
她們想來都與她一樣,早就對這個神秘感十足的姝妃好奇萬分了。
一旁的嬤嬤雖然對賢妃娘娘為何關心皇上還要叫上這些人而不解,但卻也沒有輕易的說什麼話,因為知道賢妃娘娘從來主意就正,做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考量,才能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
這種娘娘拿定了主意的事情,她向來很少在說什麼的,在宮裡總是要認得清自己的身份的。
…………
正在大理寺處理公務的陸澹,此時剛放下手中的一份文書,就見旁邊一個人悄悄的走了過來,是一個往日裡跟他關係還可以,說得上幾句話的以為同僚。
「陸大人,你聽說了嗎?」
那人神神秘秘的對陸澹問道,陸澹抬頭看他問道:「什麼事情聽說了沒有?沒頭沒尾的我如何知道何大人所說何事?」
「那看來陸大人確實是不知道了。」看陸澹沒有一瞬間反應過來,何大人理所當然的認為陸澹不知道,在他看來陸澹若是知道絕對能第一反應就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情。
「聽說啊,肅州那邊流民□□了!」
那人偷偷的跟陸澹說道,但在他看來,恐怕不知道的人都沒有幾個了。
陸澹的動作一頓,不以為意的說道。
「你別亂傳這些不知真假的消息了,肅州那邊應該是有災情沒錯,但如何會到了□□的程度?想來是以訛傳訛吧!」
「那陸大人就有所不知了,我跟大人保證這個消息絕對是真的。據我所知那肅州知府可是大人你的大舅子,或許因此才沒人敢來和大人說吧。」
何大人三十多歲,下巴留了一把鬍子,不時的伸手摸一下,言之鑿鑿的對陸澹說道。
「那你為何要來跟我說?我還是不信承和兄長會出這樣的紕漏,他為人一貫謹慎,斷不會讓事情到了如此地步的。」
何大人心中暗道,恐怕就是太謹慎了,事情才到了這個地步。畢竟任職期間發生災難,還造成大規模流民,可不是什麼好名聲。
但他還記得不管怎麼說,那謝銘還是陸大人的大舅子呢,這種話就不用說的太明白了。
「這誰能相信呢?那謝銘謝大人可是謝太師只嫡孫,往日裡誰不夸一句有祖父之風?可這次事實擺在那裡,朝廷連賑災的求援都沒有收到,就發生了民變,不管謝大人的初衷如何,這次恐怕都難辭其咎了。」
即使謝太師撐著,恐怕仕途也有些艱難嘍。
何況連他都不信,這麼大的事情他事發之前,沒有跟謝太師通過氣?怕不是都覺得不算大事吧?
陸澹讓何大人不管是真是假,上面沒消息的時候莫要再傳這些消息了。又忍不住嘆息道。
「若真如何大人所言,也不知這肅州情況如何,若真的發生民變,恐怕肅州境內已經滿目瘡痍了。」
「我就知道陸大人關注的地方跟其他人不一樣,我才願意跟陸大人說說的。」
何大人拱拱手說道,他是對陸澹的為人信任的,不像其他當面或許還會跟他討論有謝太師的撐腰,這次謝銘能不能扛過去什麼的,但過後說不定啥時候就把他給賣了。
陸澹擺擺手,沒有再說話,卻是長嘆一口氣。
上輩子的時候,這件事情也是發生過的。只是最終被謝家和皇上魏昭聯手壓制了下來,這應該也是上輩子謝家最終像魏昭靠攏的開始。
連謝銘最後也得了個好官聲,很快的調到了京都,但最終可能因為他好名聲本事不足的形象太過讓魏昭印象深刻了,一直都對他不冷不淡並未再重用過他。
只可惜這一世他來不及做改變,而他現在也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和影響力去改變,就像他暗中給可能給皇帝進言的官員透露了消息。
那人也確實在朝上幾次向魏昭提出肅州災情的問題,但不僅被魏昭給忽略了,還受到了謝太師一脈官員的打擊,至今鬱郁。
肅州災情已經來不及改變了,但民變這件事情這一世決不能在被壓下去了。
…………
文德殿之中,魏昭無論對肅州的情報看多少次,依舊是氣血上涌,憤怒不已。
在得到肅州民變的確切消息之前,他甚至還收到了肅州知府謝銘對肅州情況的陳詞。當時他看到的時候,還覺得謝銘作為肅州知府沒有一味的粉飾太平,誇大攻擊,反而非常平實。
他不僅將肅州遭遇兩次災害的現狀寫了出來,卻也寫了一系列他所實施的措施,最後上報說確實有災,卻沒嚴重到需要朝廷賑災的地步,肅州本地官員富商氏族等同心協力之下,肅州已經快度過這個難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