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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四妹在一旁吃著肉都有些聽不大懂,但聽不懂不妨礙她曉得做生意能掙大錢。
葉嘉說著招人的話,她聽著聽著就忍不住著急。這段時日她在周家也是眼睜睜看著周家生意的,姐姐這裡能掙錢還缺人手,她心裡多少也有點想頭。不說能在其中摻和一腳,至少是想跟五妹一樣,能跟著葉嘉後頭做事。
但她這性子柔弱又不活絡,不知道該怎麼張著口。
葉嘉察覺到,瞥了她幾眼倒也沒說話。人現在懷了五個月的身子。雖說肚子沒大到走不動路,但也得小心看顧著。別磕著碰著。葉嘉就是再忙也不可能叫她幹活兒。
此時只做沒看見,說起了朝食攤子這事兒:「明兒就先歇息一日。忙了這麼久,日日起早貪黑的,咱家也該喘口氣。」
「正好明兒是蕤姐兒生辰,」余氏其實也累,她們都累,「咱就在家再吃一頓好的。」
三百多兩存銀在呢,吃一頓好自然是拿得出錢。
這麼一說,幾個人把酒杯一舉又喝起來。
孫老漢在一旁吃了點也豎著耳朵聽,半點酒不敢沾。人吃醉了酒容易犯糊塗,周家男主人不在,他一個男子若是喝醉酒發了酒瘋,周家幾個女子可沒人能弄得過他。便是喝酒也不敢在周家喝的,此時吃幾口菜,給兩小孫子夾點菜,熱熱鬧鬧地一頓飯吃完。
葉五妹端著鍋碗瓢盆到後廚去洗,葉嘉跟余氏就晃晃悠悠地回了屋。
八月下旬之後,天氣漸漸要好轉些,沒有那麼熱死人。葉嘉吃了酒就容易犯困,回了屋躺下迷迷濛蒙地睡著。到了半夜被一陣尿意憋醒,此時酒也醒的差不多。她晃了晃腦袋,才去後廚燒水洗漱。身上黏膩膩的沾了酒氣,難聞又難受的緊。
葉嘉提著一桶水回屋,洗漱完感覺渾身清爽了,才又躺會榻上睡去。
雖說這兩日都不做朝食了,葉嘉還是習慣了早起。天還沒亮她就睜了眼,鳥雀在院牆上嘰嘰喳喳地叫。清晨帶著草木氣息的空氣清新,叫人吸一口心曠神怡。
葉嘉難得早上不急急忙忙趕去瓦市,在院子裡轉悠了幾圈就去了後院。
八月下旬以後,開花的辣椒就跟突然開竅了似的,花一謝,那細長的辣椒就一個又一個地蹦出來。茄子就不必說,已經結出果子。葉嘉在寒瓜地里小心地數了數,結出了小二十個寒瓜。其中有三四個已經長得有盤子那麼大。
形狀特別圓,色澤也很深,看著就知道很甜。
葉嘉瞧著忍不住搓手,穿到這破地方她居然能吃上自家種的寒瓜,當真是運氣不得了!
盤算著還有多久能瓜熟蒂落,葉嘉又轉頭去了後廚。
朝食攤子是不能就那麼放棄的,如今西施攤的名頭也打出去。豬頭肉依靠西施攤的幌子賣起來的,如今鎮上大部分的食客都是靠認幌子找攤子。她鋪子還沒盤起來,將來若是要引流,還得靠西施攤,自然不能鬆懈。
韭菜雞蛋餅跟蘿蔔餅都是應季的吃,雜糧餅倒是沒有這個說法。若是做雜糧煎餅,估計能一年做到頭。葉嘉心裡琢磨著,就去後廚挖了一大勺的雜糧粉回來,按比例調製麵糊糊。
所謂的雜糧,就是黃豆粉、綠豆粉、苞谷粉、摻和一點粟米粉。四種糧食的細粉加點低筋麵粉,其實就是小麥粉。調和到一起去,添點兒老面,加點鹽,加多點水攪拌成麵糊糊,再拿個鏟子按一按。這麼按一按,能讓面更勁道。葉嘉真是個吃東西很講究的人,也多虧了她吃什麼都喜歡自己試一試。雜糧煎餅她往日就做的不錯,還會自製醬料。
正好後院有幾個辣椒也長出來了。雖然沒能磨成粉,但葉嘉去摘了好幾個大一點的辣椒洗乾淨剁成了碎。弄黃豆醬、芝麻醬、枯茗粉、再用油和碎辣椒炒了個醬便能用。
孫老漢早早就起來了,帶著兩小孫子去附近的樹林子裡撿柴火。此時剛好背著一大簍子的柴火回來。
撞見葉嘉在忙,放下柴火就過來幫忙燒火。
葉嘉那邊還揉了面,擀成薄皮摺疊,拿刀切出來擱油鍋里炸。
其實葉嘉不愛吃煎餅果子裡頭的薄脆,總覺得油太大,吃了心口澇得慌。但是那麼多愛吃雜糧煎餅的人都喜歡加薄脆,定然她的喜好是少數。葉嘉這邊才把薄脆炸出來,那油炸澱粉的味道就香的一屋子的人都湊過來。蕤姐兒起來頭髮還沒梳,又細又軟的頭髮七拐八扭地頂在腦袋上。
孫家兩小孫子也看得眼巴巴的,葉嘉乾脆炸了就給三小孩兒一人一個。剛出鍋的還燙得很,但不妨礙他們一個個拿小牙搓著吃,香得葉四妹都嘴饞了。
「再等等。」葉嘉把鍋里多餘的油撈起來,擱了一點油把醬料給炒出來。
滋啦滋啦的油爆醬料的味道可比炸薄脆香多了。葉嘉炒了一大缽的醬,拿筷子沾了一點嘗嘗。還別說,雖然沒有辣粉和味精耗油,但這個味道已經是很可以了。還是把煎鍋拿出來用,攤煎餅自然不能用大鍋,不然麵糊糊一到進去就糊了,也拉不出來形狀。
葉嘉其實覺得弄個煎餅鍋更好,但沒有工具就將就著做。她特地找了個木推子,就是一個木板上定了個木棍,形狀大差不差的,洗乾淨就湊合著用。
勺子舀一大勺麵糊放煎鍋里,就拿那個木推子給它推勻了。而後打一個雞蛋上去給它一點點兒刮開。葉嘉本人是喜歡吃芝麻的,撒點芝麻放上頭,等到麵糊成型,蛋液也成型。就弄個鏟子給它鏟翻面兒。後頭煎一煎,看差不多就能往被面抹醬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