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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惜長孫的口風實在是太緊,他沒忍住探了兩句,長孫卻又閉口不言了。
安國公不得已只得作罷,長孫自小到大都是個有主意的,既然此時不想開口,定是有他的理由,安國公忍住沒有多問。
只是待季崇言離開之後,安國公便忍不住了,開口道:「把那個眼下不知道在哪條花船上喝花酒的給我弄回來!」
問不得長孫自然要問兒子了,這做爹的怎的連兒子看上哪個姑娘了都不知曉?
被人從花娘的被窩中連人帶被子一同卷回來的季大老爺被扔到了安國公面前,安國公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開口道:「言哥兒相中的姑娘是哪個你知道麼?」
季大老爺一臉的莫名其妙:「……」他怎麼會知道?他在自家兒子面前可沒有半點當父親的威嚴,反倒兒子跟他祖宗似的。
看著季大老爺茫然的臉色,安國公半點不覺意外,甩手一巴掌甩了過去:「看你個做爹的,也不知曉關心關心言哥兒!」
就知道爹找他只是為了尋個藉口打他而已。季大老爺挨了一巴掌,捂著臉委屈道:「我便是關心言哥兒,他也不會搭理我啊!」
這話倒是事實,他兒子打小是個有主意的。
可惜……安國公「啪」地一聲又一巴掌甩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誰叫你自小到大都不關心言哥兒?平時不關心,眼下卻莫名其妙的去關心言哥兒,當然叫人以為你『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了!」
季大老爺:「……」
摸了摸兩邊巴掌對稱的臉,他放下了捂著臉的手,心裡不再忐忑。
兩巴掌都挨完了,左右對稱了,再被訓上一頓,估摸著就能走了。
被爹訓這種事,他已經很熟練了。
安國公氣不過,便去訓季大老爺這個兒子的事暫且不提。
季崇言離開安國公的院子便回了自己的住處,推門逕自走入書房坐下之後,不多時,便有人的聲音自外頭響了起來。
「世子!」
季崇言抬眼看向門外,輕應了一聲,道:「進來吧!」
追風帶著一個兩臂胳膊長度明顯異於常人的人走了進來,兩人齊齊喚了一聲「世子」後,追風便退了出去,到門外守著了。
「如何了?」季崇言看向面前這個形容異於常人之人開口問道。
「世子讓我打聽的並蒂雪蓮葉……」那人開口,說道,「民間收藏大家的庫房我都走過一圈了,這長安城權貴的後宅珍寶大庫我也看過了,是當真沒有!」
本來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不是光憑錢便能買來的。
「所以,世子想要那並蒂雪蓮葉,普天之下只有一處可得了。」那人唏噓了一聲,看向面前神色難辨的季崇言,坦言道,「世子,我是個賊骨頭。闖闖民間的寶庫房尚可,若想要闖國庫……還當真沒有那個本事!」
季崇言「嗯」了一聲,沒有勉強,只澹澹道:「本也沒有多做期望,沒有便罷了。」
他當然知道想要的東西哪裡有,只是皇城之中要取得那樣東西當真是不太容易。季崇言摩挲著手指上的扳指,抿唇不語。
那人看著抿唇不語的季崇言,頓了片刻之後,忍不住又道:「世子身手這般了得,又是天子近臣,借著出入宮的機會闖一闖皇城國庫未必闖不得吧!」
這位瞧著養的金尊玉貴的世子爺手頭的本事可不容小覷,獨自一人孤身闖入國庫且全身而退之事……未必只有去歲那位盜走夜明珠的人做得到。
「去歲那人一番動作,國庫守衛森嚴更勝以往,」季崇言說起這件事神情依舊澹澹的模樣,手指在套在拇指的扳指上不斷的摩挲著,「更重要的是我要的東西並不在國庫之內。」
咦?不在國庫之內?那自稱賊骨頭的人詫異道:「這般寶貴的東西不放在國庫之內又放在什麼地方?今上便不怕丟了?」
「不會。」回以他的是季崇言篤定澹然的聲音,「那個地方比起皇城國庫更安全。」
這天底下竟還有比皇城國庫更安全的地方麼?賊骨頭的興致愈發被吊了起來,好奇道:「世子不妨說說看!若是對我胃口,我便是拼著舍了性命的危險也要試著闖一闖。」
江湖之上數一數二的賊骨頭早就不缺錢財了,他偷盜的目的更多的只是獵奇而已。就似是那些武功厲害至極致的人想要的早已不是虛名,而是尋求一個能打敗自己的人而已。
季崇言對賊骨頭的反應並不奇怪,掀了掀眼皮,他也未瞞他,直道:「就在陛下身配的荷包香囊里,日日不離陛下身邊。」
一句話似是一盆兜頭澆來的冷水一般瞬間澆透賊骨頭的全身,他怔了怔,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那……還是算了!」
那位趙家大郎是如何坐上的那個位子天下誰人不知?這等戰場上殺神的身上……確實比起皇城國庫還要安全的多。
如此……賊骨頭膽子不小,可認慫同樣爽快,他看向季崇言,開口直言:「世子,這個忙……在下實在是愛陌難助!」
從這殺神身邊拿到東西……他自忖自己沒有這樣的本事。更何況,那殺神還有個身份是天子,從殺神與天子近衛的重重保護之下偷東西……這同送死何異?
季崇言早已料到了他的回答,開口「嗯」了一聲,道:「這件事便不牢你費心了,我自有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