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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禽爺爺在同世子爺「談心」呢,抱著腦袋的紫光道士心中慌張稍緩,只是依舊不敢立時起身,只是抱著腦袋偷偷瞥向站在那裡的一人一禽。
世子爺手裡這塊衣角的顏色好生眼熟啊!好似是那位姜四小姐的吧!世子爺什麼時候偷偷剪了人家的衣裳布了?紫光道士心想著,看白隼探出頭似是在衣角那裡仔細嗅了一會兒,而後便朝著季崇言叫了兩聲。
季崇言伸手摸了摸白隼的腦袋,安撫了一聲「乖」,而後才道「去吧!」
白隼旋即撲棱了兩下翅膀離開了季崇言的肩頭,在觀中盤旋了兩圈之後,向觀外飛去了,這方向同方才世子爺面壁的方向如出一轍……紫光道士心中一跳,此時忽地反應過來:那不是瑞元觀的方向嗎?那世子爺此舉……難道是讓白隼去保護和接應那位姜四小姐?
額,白日裡瞧著他攔都不攔就讓姜四小姐同玉清一道離開了,還以為世子爺不在意姜四小姐,這眼下瞧了,似乎不是那麼回事嘛!還有,那白隼……
正想著,那廂的季崇言回過頭向他看了過來,紫光道士連忙乾笑道:「世子,那大白鳥好厲害!我在山間呆了那麼多年,都沒見過呢!倒是聽說邊關塞外有……」
季崇言瞥了他一眼,道:「白隼確實是自塞外來的。」雖是他養的,可白隼日常確實不曾出過軍營,這還是頭一次離開軍營,跟來江南道。
他實在不放心姜四小姐孤身闖入瑞元觀,有白隼跟著,也好稍稍放心些。
大抵是作為瑞元觀的「上賓」,這廂房安排的委實不錯,第二日,直到日曬三竿,姜韶顏才自床上爬了起來。
洗漱過後出門時,便對上了兩眼眼底一片烏青色的玉清。
「姜四小姐倒是寬心!」一見女孩子這般睡足渾身愜意的樣子,玉清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滿是毒物的瑞元觀,也得虧她能放心睡覺。
他可是翻來覆去折騰了大半夜,便是睡了也總是做夢夢到瑞元觀里的道士帶著毒物上門來。
「屋子裡的床鋪被褥厚實,炭盆燒的也熱,很是舒服啊!」女孩子卻是不以為然,遠遠看到一隻謝了頂的腦袋出現在視野里,當即便抬手揮了揮,熱情的同那人打了個招呼,「王道長!」
正想找她的王盧臉色一僵:原本還想尋個說辭,不成想這蠢笨女子居然主動同她打招呼了。
如此也好,省得兜圈子了。王盧腳下頓了一頓,走了過來。
面前的兩個人一個精神奕奕,一個眼底烏青,倒是對比的分外鮮明。
看著害怕瑟縮不已的玉清,王盧冷哼了一聲,只是目光落在一旁神采奕奕的女孩子身上時還是忍不住頓了頓:這大抵就是所謂的傻人有傻福?不知者無畏?
「王道長啊,」女子一看他便熱情的開口了,「那個痴心符……」
還痴心符,王盧翻了個白眼,開口卻是順著她的話說了下去:「痴心符自是可以給你的。只是光有我們一張符還不夠,所以師父特地去信讓其餘五觀的師兄弟來瑞元觀議事,到時候,一同給你也成。」
原來是這樣啊!女子聞言面上立時露出了幾分滿意之色,點了點頭,高興道:「待我得了符,回去同我爹說了,自然不會虧待了你們……」
誰稀罕你那與遠在京城的伯爺爹的東西?王盧的白眼翻得更勤快了,頓了頓,咳了一聲,有些不自在的說道:「你說的那個長安騾馬市邊的胡大夫是什麼人?」
騾馬市胡大夫?一旁的玉清愣了一愣,面上愈發古怪:就是這位姜四小姐口中那個專治禿頂的胡大夫嗎?
不成想,王盧這樣的惡人居然也會對這等事情感興趣。玉清心道,看著王盧的表情愈發古怪。
「看什麼看?」不等女孩子開口,王盧便冷冷的向他看了過來,開口便是一聲冷哼,陰惻惻的說道,「再看挖了你的眼睛去餵我那一罐子寶貝!」
玉清:「……」天可憐見的,他可當真是什麼都沒做啊!都不知道哪裡得罪了這個王盧了,居然又被罵了。
一旁把人惹了個遍的女孩子此時倒是開口幫他說了句話:「王道長理這呆頭鵝做什麼?你說是那個治禿頂的胡大夫?」
一旁的王盧「嗯」了一聲,面色稍霽的看向女孩子,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你說的那個胡大夫。」他說著伸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道,「我等毒物觸碰的久了,便難免會遇到這等情況。」
這也不一定吧!玉清縮著腦袋心道:那年紀比他還長的老觀主同他師兄弟就沒有呢!
女孩子自然沒有戳破,只是笑的眼不見眼,高興道:「成成成!只消我拿了痴心符,就介紹你給那個胡說八大夫認識,他就住騾馬市邊上,隨便找人打聽一下便知道了。」
長安騾馬市邊上打聽便知曉的胡說八大夫。王盧記了下來,也懶得再呆在這裡同這兩個一個痴一個傻的說話,得了消息便走了。
待到王盧離開不見了蹤影,玉清才忍不住推了推身旁的女孩子,問她:「姜四小姐,你作甚告訴他這些啊!什麼都告訴他了,他便無求於你了,下手定會毫無顧忌。」
女孩子卻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反問玉清:「我不告訴他,他下手便會有所顧忌?」
玉清:「……」這……自然也不會。
「況且,那大夫的名字你再念念看?」女孩子輕哂了一聲,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