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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韶顏拿著手裡的請柬想了想,對香梨道:「去問問管事,問他這請柬還有哪幾家收到了。」
香梨「哦」了一聲,卻沒有動,而是直接道:「這個倒是莫用問管事了。那送請柬的說了是要送給小姐的,還特意說了要親自交給小姐身邊人來著,所以管事將我叫過去拿了請柬。接請柬時那送請柬的人同我說莫用多想,就是將軍夫人包了雁園一個月,原本是自己賞花的,後來覺得沒意思便宴請了京城各家女卷大家一起湊湊熱鬧。先前已然宴過幾次了,這不是頭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香梨一口氣說完送請柬的人說的話,便繼續低頭啃了一口瓜,不以為意:「所以,就是賞賞花什麼的,去不去都無妨!」
看著低頭啃瓜不覺其他的小丫鬟,姜韶顏只是笑了笑,沒有出聲。
當真沒有意思才怪了!哪家送請柬時定要特意送到小姐身邊人手中來著的?不止送到身邊人手中,還特意說了這麼多話……若是尋常的賞花,何須如此廢話?
說穿了,那位將軍夫人的意思便是想要女卷不管如何,都要去一趟雁園,露個面,讓她看一看罷了。
至於什麼事讓那位李大夫人定要看一看各家女卷的,想到那位倒霉被接連退親的李二公子,這理由多半也猜得到了。
有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那位李大夫人倒不愧是將軍夫人,女中豪傑,半點沒有被接連退親之事打擊到,眼下瞧著是準備為李二公子找第三位未婚妻了。
那位李大夫人既然都這麼說了,不去總是不好。
去便去唄!左右李大夫人為李二公子相看的事當同她關係應當不大。
「備份薄禮吧!」姜韶顏打定了主意,說道,「素日裡要去一趟雁園觀景還要使上一些銀子才進得去,眼下連銀子都不消使就能進雁園觀景,豈不是極好?」
香梨認真的想了想,跟著點頭道:「不僅看景不要銀錢,還能免費吃個席,將軍夫人在這等事上應當不會小氣。」
這話……倒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姜韶顏被小丫鬟逗樂了。
這些天休息下來,也恢復的差不多了,確實可以出去走動走動了。她雖說沒有打算與什麼人深交,可偶爾在人前混個臉熟還是必要的。
兩日後,姜韶顏帶著香梨和小午出了門,聽聞姜韶顏今日要出門赴宴,姜兆特意將小午還她一日,又多挑了幾個家裡的護衛出門辦差了。
工部辦桉辦的每日出門都恍若要走刀山火海一般,叫人唏噓的同時又忍不住擔心。
將姜兆送出門的時候,姜韶顏試探姜兆:「爹爹,這桉子辦的……是不是太過危險了?」
姜兆搖了搖頭,對上女孩子關切的臉色,心裡熨帖的同時,卻是將口風把的更嚴了,只連連搖頭,笑道:「莫用多想,這不是你們小孩子家家該管的事。倒是你,今日去雁園玩的開心些!」
京城權貴勢力錯綜複雜,不管大宴還是小宴都免不了需要結交和拓寬交際之流的,不過於姜兆而言,卻從來不曾對她有過這樣的要求,每每出門都是一句「玩的開心些」的囑咐。
有這樣一個父親,姜韶顏還當真是羨慕的。
女孩子彎了彎眼睛,道了一聲「好」。
姜兆見女孩子笑了,這才揉了揉女孩子的腦袋,轉身帶著人走了。
姜兆一走,姜韶顏也上了馬車。
今次雁園一行,她不會是什麼主客,自也不用多做準備,備了一份不輕不重的禮便帶著香梨和小午坐馬車去了雁園。
將軍夫人這些時日一連多日都在辦宴,那些繁瑣的引路流程,幾個心腹嬤嬤自然早已駕輕就熟了。
接了他們一行人的請柬之後,小午在外等候,姜韶顏帶著香梨跟在引路嬤嬤的身後去了雁園主樓棲雁樓前的席上,一路前行,對路途兩畔盛開花木的介紹,引路嬤嬤偶爾介紹兩句倒也不會因無人說話而顯得尷尬。
賞花嘛!姜韶顏很是配合的應了幾聲,倒是看的很是認真,有專門的花匠培育修整的花木自是美的精巧細緻。
待穿過長廊,踏上棲雁樓前的廣場,明顯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多了不少。姜韶顏不以為意,這種投來的好奇中偶爾摻雜了幾分惡意的目光,她自早已習慣了。
被引路嬤嬤引到那位將軍夫人面前。
姜韶顏伸手朝她施了一禮,而後從香梨手中拿過備好的禮交到將軍夫人身邊的嬤嬤手上。
「見過李大夫人!」
「姜四小姐!」那位容貌溫柔秀氣,可眼神卻十分堅定的李大夫人朝她笑了笑,溫和道,「入座吧!」
一番淺淺的見禮自不會有什麼無端的喜惡來,姜韶顏跟著引路嬤嬤走到一旁的席面上坐了下來。
她來的不早不晚,席上已經來了不少人了,此時一見她入座,那些好奇打量的目光再度朝她望來,有單純好奇的,也有明顯不屑帶著惡意的。
姜韶顏隨手摺了一小串席面上的葡萄遞給身後的香梨,而後開始摘起自己面前小几上的葡萄來。
平心而論,賓客對自己面前小几上的吃食動手,莫說吃葡萄了,就是把席面上的東西都吃光也沒有什麼錯。
可才拿了幾顆葡萄,便聽到斜後方幾聲細微卻又能清晰傳入她耳中的聲音傳了過來。
「就是那個姜四小姐,沒想到她也來了!」一句話說完,便響起了一陣歡快的摻雜了幾許惡意的輕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