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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不怪小丫頭沒見識,他一把年紀的人了,也沒有要獨占夜明珠的想法,可看到夜明珠時也是摸的過足了癮才將夜明珠收起來的。
都是普通百姓,又不是那等日常出入皇城的權貴子弟,能看到興許這輩子都不定能看到第二眼的夜明珠,不都該是如此的反應嗎?
「我先去趟衙門,解決一下那山匪的事,姜四小姐可莫要忘了獅子頭。」慧覺禪師說著便帶著夜明珠離開了。
姜韶顏笑著挑眉應了下來,目送著慧覺禪師離去的背影,雙目忍不住微微眯起:聽聞那個在嘉鳳軒露出夜明珠的就是個山匪,慧覺禪師找到的六顆夜明珠也是自匪寨里找到的。這寶陵的山匪竟如此了得嗎?
整件事真真是哪哪兒透露著一股子古怪的感覺。不過不管怎麼說,方家眼下是沒那麼容易摘清了,她繼續等著便是了。
對慧覺禪師笑著搖了搖頭表示不會忘的姜韶顏待到慧覺禪師離開後卻並沒有呆在姜家別苑,而是乾脆同靜慈師太他們一起出門了。
眼下午食剛過,離暮食還早得很,倒是可以出門逛一逛,畢竟慧覺禪師在匪寨中「被欺壓」了許久,餓瘦了不少,正巧去午市上看看有沒有什麼新貨,暮食的時候好一起做了吃。
在吃食上,姜韶顏一向是大方的。
日常出入皇城的權貴子弟季崇言打了個噴嚏,接過慧覺禪師遞來的裝夜明珠的袋子只看了眼便交給了一旁的林彥。
正在堂下捧著茶杯喝茶的慧覺禪師看到他這反應,心中更是忍不住感慨:到底是權貴子弟,瞧瞧這見過世面的樣子,再想起先前他們一行人躲在雜物間裡偷看夜明珠時的反應,慧覺禪師麵皮便有些發熱。
好在他曬得黑,這些時日鑽廚房燒火更是黑了不少,這臉紅不臉紅也看不出來。
正想著,那廂雖是權貴子弟,卻也是頭一回見夜明珠的大理寺少卿林彥便已經打開袋子拿出夜明珠看了起來。
只是大抵查案斷案厲害的都有個靈敏的鼻子,夜明珠才拿到手,林彥便吸了吸鼻子,神情凝重:「有股味道,」說罷不等季崇言和慧覺禪師有所反應便將夜明珠放到鼻下聞了聞,而後認真的說道,「似是青蒜炒雞子的味道,咦,不止,裡頭還有股酒香和臘肉香,似是……」
「老酒蒸臘肉,青蒜炒雞子。」季崇言如同報菜名一般報出了那一袋夜明珠的味道,讓林彥暫且收了他的老毛病,「估摸著姜四小姐那裡午食吃的就是這個,這才沾上了味道。」
拿著一袋夜明珠的林彥手裡動作一頓,默了默,將夜明珠收了起來。
真是白費了他的觀察,還以為能在夜明珠上尋到什麼線索呢!
那廂正在下頭捧著西湖龍井小口慢品的慧覺禪師聽季崇言這隨意一句卻雙目驀地一亮,看向季崇言:「季世子認識姜四小姐?」
「認得。」對上慧覺禪師望來的目光,季崇言笑著點了點頭,道,「因一盤魚頭認得的。」
慧覺禪師聞言頓時恍然:這位瞧著不怎麼食人間煙火的季世子感情也是個同道中人啊!
吃貨碰上吃貨,慧覺禪師看季崇言立時順眼了不少。
林彥在一旁抿抿唇:崇言說謊,明明是因為冰肌玉骨、步步生蓮才認得的。
他沒開口戳穿季崇言,那廂的慧覺禪師便說起了匪寨的事。
「我是清明當晚離開的寶陵城,往北走了不到半日的功夫便被山匪在陶罐里下了迷藥,而後捉到山上去了。」說到這裡,饒是自詡麵皮不薄的慧覺禪師也露出些許尷尬之色。
想他惠覺打從嘗百草以來,幾時候在這等藥物之上中過招?更別提還是這等最次等的迷藥,若不是當時急著想嘗嘗他那做的獅子頭,也不會中了這等招數。
好在他惠覺無財無色,身無四兩肉,也沒什麼叫人可圖的。
想到這裡,慧覺禪師面色突然凝重了起來,對上季崇言和林彥,動了動唇,略一躊躇之後還是開口說了起來:「貧僧也不是分不清輕重之人,這些人是山匪,自然不是什麼好人,只是就貧僧被囚這一個多月來看,他們也不是什麼凶神惡煞之輩。不知貧僧可否為他們求個情,請求二位能將他們從輕發落。」
說到這裡,慧覺禪師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抓人的是他,現在求從輕發落的也是他。
季崇言聞言只是略有所思了片刻,沒有應也沒有不應,只是反問慧覺禪師:「依慧覺禪師所見,這群山匪是一群什麼樣的人?」
第九十七章 不情之請
山匪麼,大抵都是那等窮凶極惡之徒,將過往的百姓欺壓的不成樣子。
可他這次所見的山匪凶自然是凶的,慧覺禪師瞥了眼自己連點皮肉傷都沒有的身子,想到那群山匪張牙舞爪的樣子,頓了頓,開口道:「嘴上凶的厲害,可事實上貧僧連一記痛都沒挨過!」
收了夜明珠還在聞手裡味道的林彥聽到這裡,立時道:「倒同吳有才口中所言差不多,凶卻慫,有作惡之心卻無作惡之膽。」
這一點,慧覺禪師也是認同的,卻不忘道:「這些山匪也是可憐,種地種的不行,作惡又無那個膽子,一個個餓的皮包骨頭似的,都快將手裡的刀都當了換乾糧了。」
一想至此,慧覺禪師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想他自詡走南闖北見過的山匪也不少了,可似這等可憐的山匪還是從未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