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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反正除了言哥兒也不要別人了,他……倒也無所謂,大不了去外頭住去,渭水河畔的花船上也能住得。
當然,住花船要錢。
原本他是有錢的,只是方才被爹扔出來的時候,錢袋也順勢叫爹給扒了。
「你前幾個月偷拿言哥兒院子裡的東西去賣當老子不知道?這錢就當利息了,你趕緊將錢還來,若是還不來就不要回來了!」
如此個不講道理法,季大老爺氣的一噎,正想繼續開口哭喊,眼角餘光在瞥到幾個時常登門的老大人以及站在裡頭格外顯眼的楊衍時,卻立時噤了聲,訕訕的朝他們笑了笑,轉頭忙不迭地跑了。
那幾個老大人便也罷了,左右前段時日趴著被爹打的時候也叫他們看到了。可楊衍……這廝陰的很。原先他也不知曉,可幾個月前不知是哪裡來的消息,雖說在長安城裡沒有傳開,可在花娘中卻是傳開了,說楊衍那平妻是花娘出身,他贖了花娘,還把那平妻所在的青樓連帶裡頭的人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這還真是個狠人,莫要隨意得罪了。
眼見季大老爺轉頭便跑,幾個老大人對視了一眼,皆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這季大老爺和季二老爺都不省心,襯的膽子小卻沒什麼本事的季三老爺都格外的出挑了。
這大抵就是矮子裡頭拔高子吧!
楊衍對此倒是沒什麼反應,同幾位老大人拎著東西進了門。
教訓了一通季大老爺的安國公對上登門而來的楊衍倒是有些詫異,見了他想了想,便道:「楊大人可是為兒女親事而來?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如今患了天花,怕是暫且不能商議……」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況且這門親事自始至終他便沒有插手過,是以也不準備插手。
「國公爺,衍今日並非為此事而來的。」楊衍俯身施了一禮之後,將帶來的薄禮交給管事,開口道,「衍今日是為二殿下之事而來!」
二殿下嗎?事關陛下親子,自不是他想拒便拒的,安國公聞言遲疑了一刻,還是開口應了下來:「老頭子我年老體弱了,也不知道能幫上什麼忙?楊大人儘管開口便是!」
好個年老體弱!能把季大老爺一個大男人毫不費力的從門裡扔到門外的年老體弱。
幾個老大人聞言皆臉色凝重的互相對視了一眼:真是來的不巧,居然正巧叫楊衍撞見老季訓兒子的時候。
對這麼個年老體弱法,楊衍也不以為意,只笑了笑,道:「國公爺年邁,衍也不欲麻煩國公爺。二殿下長於民間,陛下如今正想為二殿下尋一個伴讀。聽聞貴府季三公子如今在國子監讀書,功課很是不錯,衍昨日見了陛下,向陛下舉薦了三公子。先斬後奏,是衍的不是,特此登門向國公請罪。」
先前還年老體弱打哈哈的安國公聞言臉色頓變:好他個楊衍,就是纏著他季家不放是吧!
先前是季崇歡那兔崽子,那兔崽子自己身上也不乾淨他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去了,而後又打上了言哥兒的主意,言哥兒沒有看上他家閨女,倒也罷了。
前頭兩件還是小兒女間的事,眼下這件卻不一般,分明是在逼他站隊了,真真是太過分了!
他既無禮,那他這老頭子又作何同他客氣?是以安國公聞言便沉著臉,看向楊衍,毫不客氣的開口了:「楊衍,休要拿小兒女間的事來糊弄我!你到底作甚偏生要把我家綁上這條船!」
楊衍聽罷卻是抬眸看向安國公,淡淡道:「國公爺何必如此動怒?衍人微言輕,此事是陛下親允的。」
要把季家綁上這條船的不是旁人,而是陛下。
第四百二十一章 喜歡
「昔年陛下膝下只太子殿下一人時,太傅同蘇家多次諫言陛下為太子殿下尋找伴讀,世子更是被多次提及,陛下也不曾答應。」楊衍聲音溫和,對面的安國公卻是橫眉冷對,一臉憤怒異常的模樣。
一陣噼里啪啦的鞭炮聲自外頭傳來,臨近年關,吉日多,不少人家便會行些嫁娶之類的大吉事。
不管什麼時候,聽到鞭炮聲總會給人一種喜慶之感,可此時在安國公聽來,這「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卻宛如天上驚雷一般在耳邊炸開,他滿臉怒容的看向對面的楊衍。
「陛下是當真疼愛外甥,陛下不肯,自也無人能讓陛下做什麼。」楊衍說道,聲音不急不緩,並不在意安國公的憤怒,開口點破,「讓三公子做二殿下身邊的伴讀,是陛下的意思。」
說這些時,楊衍並未瞞著眾人。
左右讓季家三公子做二殿下伴讀這件事不會改變了,陛下不日便會下旨,瞞也瞞不住。
楊衍說罷也未多留,季家對他一貫不咸不淡的,都是聰明人,自也不用做什麼表面功夫了,楊衍抬了抬手,便告禮離開了。
待到楊衍一走,一旁幾個被「伴讀」之事砸的頭暈眼花的老大人這才連忙走了過來。
「老季,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老子哪知他老人家是什麼意思?」安國公憤怒的嚷著,絲毫沒有注意自己的長媳昭雲長公主是陛下的親妹妹,他不管年紀還是輩分,都不能稱陛下為「老人家」。
「就是硬要把我家小三子綁上這條船是吧!」安國公憤怒的揮了揮拳頭,「有本事綁我家那個『京城第一才子』啊!」
前幾日才罵完姓徐的老匹夫老是借著『京城第一才子』的名頭沾光,今日,老季自己也提起『京城第一才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