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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他死了!」大刀道士的兩個同門對視了一眼,放下那大刀道士,轉身想也不想便拔出了身後刀鞘里的刀向仍然坐在蒲團上打瞌睡的王盧砍去。
這情形看的瑞元觀老觀主臉色頓變,忙揚聲喚了一聲「盧兒」,「盧兒」依舊沒醒,眼見那大刀將將砍下的瞬間,還是王五慌忙跑過去將王盧拉到了一旁,險險躲過了這一刀。
如此一番「大動作」,王盧終於醒了過來,他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一臉茫然的看向四周。
「怎麼了?」不知道為什麼,他今日似乎格外的嗜睡。
怎麼了?這話聽的兩個耍刀的道士火冒三丈,憤怒的指著王盧:「你……」
情勢眼見著愈發不對勁了,王五連忙指著那斷成兩截的毒蛇對王盧道:「師兄,你養的毒物……」
話未說完便見王盧勃然大怒的質問了起來:「什麼人對我的蛇動的手?」
這話一出更如滴水落入滾燙的油鍋一般,旁觀道士的憤怒立時四濺開來。
「欺人太甚!」
「瑞元觀的陰邪小人莫要以為我等怕了你!」
「看我今日不夷平你瑞元觀!」
眼見今日情形就要無法收場,一向護短的老觀主終是出聲,大局為重的呵斥王盧:「逆徒,你養的畜生害死了洪武道長!」
王盧:「……」回頭看了眼王五,王五點了點頭,無奈的苦笑了一聲,上前附到王盧耳邊輕聲說了幾句,王盧這才瞭然,只是面上有些不屑:「此事又不干我的事,不是我驅使的這毒物……再者,這毒物可花費了我不少精力,我哪知道它會突然發難……」
他這話可是大實話,方才他正打瞌睡呢,哪知道這毒玩意兒會趁著他睡覺挑釁,還被人剁了?
死條毒物是小,以往花費的那些藥草精力卻是白花了,當真是有些可惜了!王盧心道。
他對毒物沒什麼感情,反應自是尋常,可那死去的洪武道長於他同門的意義便不同了。
「瑞元觀的,你今日可要給我個交待!」
觀內一片嘈雜聲傳來,女孩子背上的包裹依舊鼓鼓囊囊的,重量卻是輕了不少。她雖不擅武,可不管鼻子、耳朵還是眼睛都好的很。
此時聽著觀內的嘈雜聲,女孩子抬頭看向觀外。觀外樹叢之間,白隼腳下一隻巨大的蛇頭正懶洋洋的往觀里看來。
方才便是它突然動了動,觀內便突地響起了一片驚呼聲。
姜韶顏看向那隻巨大的蛇腦袋,蛇腦袋懶懶的看了看她,繼續看向觀中,這意思……即便姜韶顏不養毒物,卻也仿佛一瞬間明白了它的意思。
還……挺記仇的!姜韶顏輕哂:這幫手來的猝不及防卻又在情理之中。
終日養毒,自也有被毒物反噬的那一天,它……一直在候著機會呢!
此時觀內眾目睽睽之下被毒物咬死了個道士,再加上天權觀道士的前車之鑑,只怕旁觀的道士早已不信瑞元觀了。
五年前,天權觀的道士能被毒物咬死,眼下洪武道長能被瑞元觀的道士放毒咬死,焉知將來他們不會步洪武道長的後塵?
人……若是對同一事物存在相同的畏懼,自會不約而同的站在一起,開始對抗那樣事物。
眼下,瑞元觀便成了那個事物。
劍、雙刀、鞭子……旁觀的道士們本能的祭出了武器,神色警惕的將瑞元觀的一眾道士們圍了起來。
這情形……瑞元觀老觀主忍不住蹙了蹙眉:如此下去可不成!
他同旁觀道士確實沒有什麼交情,甚至天權觀絕脈這種事傳到他耳中他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同樣的,即便旁觀道士身懷絕技又如何,他瑞元觀又有何懼之?只是眼下卻不是交惡的時候。
紫光那個小人……瑞元觀老觀主想到這裡,便擰了下眉心,到底還是大局為重的開口了:「今日大家前來是為了那個秘密和紫光那小人的事,大家莫要……」
「那我洪武師兄就白死了?」那大刀道士的同門回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洪武道長,神情悲憤的對身後的道士們說道,「今日我洪武師兄會不明不白的死了,明日焉知旁人不會?大家今日自可不管我師兄,可待到來日這火燒及自己身上,怕是可沒有旁人來幫忙插手了!」
這話雖有煽風點火的嫌疑,卻是有道理的。
看著一眾道士神情各異的樣子,王盧終是忍不住跳了起來:「早說此事我等不是故意的,那毒蛇動手的時候我正在瞌睡,哪知曉這玩意兒會……」
「不是故意的。」其中一個手執長鞭的道士舔了舔唇,陰陽怪氣的冷笑了起來:「天權觀的那個的死你也不是故意的,洪武道長的死也是,這毒物是你養的,哪知曉你等是不是在做戲?」
觀中的爭執聲傳來,姜韶顏看向那懶洋洋的蛇腦袋:這一手真是來的妙,如此靈性又記仇,難怪當年王盧怕它死在瑞元觀招致報復了。
不過那個秘密既能叫他們守護百年寶藏不動搖,想來對這些道士的誘惑足夠大,大到……即便是眼下這等情況,也不會輕易和瑞元觀的翻臉。
「好了,都少說兩句吧!」瑞元觀老觀主終於在此時出聲了,他看向眾人,頓了頓,才開口道:「此事是我瑞元觀理虧,待此事過後,爾等大可開出條件,只要我瑞元觀能辦得到便絕不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