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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楚終於把人認出來了,驚喜地說:“阿圳哥哥!”
她忍不住又上前一步,又好奇又感慨:“我還以為你三十歲前都回不來啦!”
程方圳是大院同輩孩子裡“消失”時間最久的人,不到十八歲就進了科研所,沒過多久又進了一個機密項目,從那之後就再沒回來過。
像核潛等項目,相關工作人員一參與就是十幾二十年的與世隔絕,大家雖然不知道程方圳具體參與了哪個項目,但程家已經做好了準備,等個十年二十年也不奇怪。
喬楚最後一次見程方圳的時候,也才十二歲,正在粵省舞蹈學校附中上學,從南方回來過暑假。
那時程方圳也是剛畢業,雖然從小招貓逗狗總欠揍,但腦瓜子也是活躍好使,跟大院裡大多選擇從軍的同輩們不同,他打算走的科研方向。
少年意氣風發,拿著工農兵大學的畢業證書,戴著大紅花,被其他大院少年們簇擁著,見她盯著他那大紅花看,乾脆解了下來,送給了她。
那紅花是真的大,又大又沉,占了喬楚滿懷,程方圳還替她戴上了,映得她的臉也是紅彤彤的,聽著大家給她鼓掌,說,以後咱們楚楚也是要戴大紅花的,現在先提前演練一下。
在那之後,每次當她回到大院的時候,各家當年帶過她玩的哥哥們雖然不是每年都在,但偶爾還是能見到的,只有程方圳,她再也沒見到過了。
後來再等她長大一些,她隱約猜到程方圳是做什麼去了,總擔心她的阿圳哥哥會被悶死在某個不知名的荒島上——那麼調皮的阿圳哥哥,怎麼忍得住全封閉的孤苦呢?
畢竟,程方圳從小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那一掛,滾泥沙打水仗愛好者,家裡從來沒有白色的衣服,就連顏色稍微淺一點的都沒有。
當年教喬楚在地上打滾的,就是程方圳帶的頭。為此,他還挨了最狠的揍,兩天下不來床,幾天後走路還一瘸一拐。
經此一役,程方圳依舊頑強作死,路都還沒走順呢,就和其他人帶著喬楚燒烤,結果把自己的衣服都撩焦了,回去又挨了一頓。
如果說秦銳是穩重內斂講道理的,程方圳就是“管別人是對還是錯,反正錯的不是楚楚”。
當年喬楚上學時被嘲笑,秦銳用最正統的方式讓她接受上學,程方圳則是當天就蹲在放學路上,把嘲笑喬楚的學生捉弄得鬼哭狼嚎。
程方圳見喬楚總算反應過來了,捧著心皺著眉,嘆了一聲:“要是三十歲才回來,楚楚更加認不得我了。心好痛,才走了沒幾年,當年阿圳哥哥給楚楚烤的紅薯都白烤了!”
當年大院裡的少年們,對她是一個比一個好,互相都競爭著呢,今天有人給了一個甜甜的桃子,她說好吃,隔天就有人蹲給大院發水果的車,非要先挑個最大最水靈的給她。
這跟後來她在南方沒什麼朋友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喬楚怎麼可能忘記呢?她只是一時間沒能將當年那個泥猴少年,和眼前這衣冠楚楚的斯文青年聯繫在一起。
一聽到程方圳有那麼點哀怨的意思,喬楚也有點愧疚,但她確實不是忘了他的,只是變化太大,真的沒認出來。
她有點急了:“認得的,男大也十八變,我只是反應慢了一點,紅薯沒白烤!”
程方圳一臉恍然:“意思是現在的我太俊了,楚楚被驚艷到震住了,所以一時間沒認出來?”
喬楚有點懵:“……啊?”
她是這個意思嗎?
程方圳挑了挑眉:“嗯?”
喬楚馬上道:“對對對!”
秦銳:“……”
這要比不要臉,誰能比得過程方圳?
臨時檢修,這就需要換地方了,程方圳給嚴煥等人指了個方向,讓劇組轉移到新的表演廳。
這會兒他又換了個彬彬有禮的樣子,臉帶微笑,還不忘和大家熱情握手:“謝謝大家平時對楚楚的關照,排練辛苦了,加油!”
楊東旭和秦銳都在看著他,各自都在默默地撥著小算盤。
秦銳臉上沒什麼表情,看著程方圳跟喬楚的隊友稱兄道弟。只見程方圳短短一兩分鐘就融入劇組隊伍里,三兩句就邀到了人家答應表演後一起烤紅薯。
秦銳是真想不明白:程方圳這傢伙從小就話多,荒島幾年居然都沒半點退化,難道是在島上天天跟猴子蝴蝶嘮嗑保持的嗎?
至於楊東旭,他倒是對這個人有印象:前世這人在喬楚訂婚的時候,還出席了訂婚禮,對宋世瑜半是玩笑半是威脅,後來喬楚出事之後,也有到處走動找名醫。
再後來真相大白時,楊東旭已經將白清蓮送進大牢里了,正準備策劃讓宋世瑜身敗名裂,這人還頂著個所長的身份,橫跨大半個國家趕過來,差點把宋世瑜揍死。
楊東旭毫不猶豫地將程方圳劃入對手名單里。
程方圳已經握手握到他這裡了:“喔你就是小楊吧?你給楚楚幫了那麼大的忙,以後咱們就是好兄弟了!”
楊東旭:“程哥客氣了。”
按照程方圳這時間,應該是剛從任務里解封,甚至都還沒正式回歸研究所,卻已經知道了他這個“小楊”,可想而知是對整個劇組都做了功課,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