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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慕清實驗室這次推出的原液,功效上倒是和SOD的功能有重合——只不過效果要強了十倍不止。
但是,國內的護膚品,它賣得便宜啊!GG打得深入人心,配方精簡又漂亮,膚感也不差,今年已經做到了國內的銷量冠軍,把一眾國內外的競爭者死死摁在地上摩擦。
俞瀚宇可沒興趣闖入這種競爭激烈,發展前景又不大的行業。
“可是你覺得,國人會一直窮下去,一直用便宜的護膚品,而不會等有了錢以後,主動升級換成看起來更高級的產品?”慕之雲問俞瀚宇。
俞瀚宇愣了愣。
當然不會。
他小時候,家裡的女人們用的還是三角錢一盒的雪花膏蛤蚧油,後來條件慢慢好了,先是在自家的藥店用花蜜,珍珠粉,還有各種藥粉調自製的美容蜜,後來還覺得不夠,又托人去國外買幾百上千美金一瓶的蜜露霜膏,裝在各種包裝繁複的瓶子罐子裡,珍寶一樣擺在梳妝檯上,往面上塗抹的手法倒是幾十年如一日,總帶著一種念咒施法般的韻律。
仿佛只要用了這些用錢堆疊起來的小玩意,就真能跟GG里說的那樣,永葆青春,光輝無瑕。
就連他那個十幾歲的小妹妹也願意相信這種神話,死磨硬泡跟他媽要了一罐什麼什麼蜜,每天往自己臉上塗的模樣,就跟女巫跳大神似的。
但是俞家發家早,跟一般人家也不一樣啊。
俞瀚宇隱隱約約知道,一個市場大不大,看的不是最有錢那一小撮人,而是要看主力消費群體的規模。
“肯定會有升級的時候,但是目前看起來,絕大多數國人的消費觀念還沒起來,國內的護膚品市場也不大。”俞瀚宇很保守的說。
慕之雲笑:“但是給國內品牌留的時間,頂多還剩五年。”
千禧年前夕,經濟起飛已經近在眼前,工資標準一漲再漲,房價也隨之而迅速上揚,但是某些老觀念卻依然根深蒂固,一度做得熱火朝天的國有品牌,在消費升級的新機會面前,即將被更會玩花活,把消費者心思研究到毫釐的外國品牌打得落花流水——這一天的到來,並不需要太長的時間。
然後就會開始大規模的倒閉賤賣潮,曾經有口皆碑的國貨老品牌,轉身就變成跨國資本的支線品牌,甚至還有才被收購就直接封存的,這一系列老品牌的銷聲匿跡,也標誌著一個時代的徹底結束。
慕之雲也是一個女生,一個愛美的女生,上輩子她住在療養院的時候,就有一個小護士對這些品牌故事津津樂道,說起越來越難買的老牌子,也是扼腕不已,還給她推薦了不少便宜又好用的產品。
後來,新國貨重新崛起,另一個時代即將拉開序幕,可惜她只瞥見零星一角,就早早沒了命,也不知道後來會不會發生更多有趣的變化。
“我媽實驗室的這種化合物,主要還是作為新的原料藥研究開發,不過你也知道,新藥審批周期長,要想上市銷售至少還需要好幾年時間,所以才想先在美容護膚領域試試水。”慕之雲說。
不少護膚品原料本來就是藥物開發的副產品,比如SOD,還有以後市面上很火的煙醯胺,視黃醇等原料,最開始都是藥物,然後才被慢慢開發出美容護膚的功效。
只不過,慕清實驗室的操作和一般原料藥的發展路線正好相反,這還要多虧了那個主動當小白鼠的研究員——現在人家已經是實驗室皮膚修複方向的負責人之一,還搗騰了不少新配方出來,就等著老闆賣配方發獎金呢。
俞瀚宇還是搖頭:“這也太離譜了,專門為了一種原材料研發一個護膚品品牌?你以為我錢多啊。”
作為半游離在家族之外的富三代,他手上的錢是要精打細算用的,可不能隨隨便便就亂花出去——他還要留著錢養老呢。
“所以說了,我們合作啊,”慕之雲說,“新的護膚品牌,只要不大規模打GG,開銷其實沒有多大,我現在能拿出一百萬左右,完全可以覆蓋前期的投入了,你甚至不用出一分錢。”
俞瀚宇下意識覺得哪裡不對:“那你直接做就是了,找我幹嘛?”
“可是我缺人手和時間啊,”慕之雲理所當然的說,“我還在讀初中呢,哪有時間經營公司,我可以給你20的股份,你幫我把公司的骨架搭起來,還有申請品牌,建工廠做產品,至於原料和配方,我這邊都可以解決,不用你操心。”
就算以後品牌做大,俞瀚宇有其他私心也沒關係,畢竟原料還捏在自己的手裡,就像是直接捏著這個產品的生命線。
俞瀚宇嘖了一聲,詫異的看慕之云:“一百萬是不少,但幾個GG就花沒了,可要是不打GG,產品做出來賣不出去,你的錢可就跟丟進水裡一樣了。”
“不需要大規模GG,我對這種原料很有信心。”慕之雲說。
聽說不需要自己出錢,只是跑動跑動出出力,俞瀚宇的抗拒之情也沒那麼重了:“那你想好怎麼說服你媽了沒?畢竟那個蔣離跟你媽的關係看起來不錯,她能輕而易舉就改變主意,讓咱們做?”
慕之雲輕笑:“放心,我媽最討厭別人騙她了。”
慕清的性格很極端,容易輕信,但是一旦看破了對方的把戲,那也是一點後路都不會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