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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
夕。
團。
對。
劉自明頓時明白了肖瀟想做什麼,於是無奈地搖搖頭,讓人撒歡去。肖瀟得了命之後更是鬥志滿滿,打算三天時間挑戰完醉仙樓的書生,然後半個月之內“打遍白玉無敵手”,將他這異客之名傳揚出去。
第一站是醉仙樓。
自從戰亂開始之後,群情激慨的醉仙樓便聚集了王城大部分的書生,大罵特罵朝廷無用,哀嘆自己不能上陣殺敵,滿腹經綸卻又受不到賞識。國子監的監生們自然看不上他們這些人,見到他們在那裡發牢騷便要懟上幾句,向來愛熱鬧的王城百姓便起鬨叫醉仙樓擺了個擂台,讓這兩方人馬好好比一比。監生們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正逢國家危亡之際,看到這群人的做派自然憤憤接下。可是一來監生們出來的時間少,二來年紀比不得那些閒散書生的監生沒有這些人能說,於是漸漸落了下風。因此這些閒散書生頓時更加來勁兒,罵起朝廷有眼無珠,國子監里都是拿錢進的白目高官子弟來。
第241章
“我跟你們講哪,國子監有真才實學的沒幾個,全都是掏錢進去的!”賊眉鼠眼的猥瑣書生故作神秘地對圍著他的其他人說道,“我二舅的老母親的女兒的三兒子就在國子監當博士,他說國子監算學裡全都是不學無術的,成天研究些歪門邪道哪!”
眾人發出驚嘆的聲音,頓時一片譁然,有那好事的人也說起自己聽到的一些捕風捉影的事來。
“俺也聽過!”一個穿著短打的粗壯漢子興奮地說道,“前兒個俺去書局,還看到好幾個國子監監生從書局出來,手裡還拿著好幾個銀錠子往懷裡揣。他們肯定是把國子監的學問都拿去書局賣了!”
眾人也不問這個明顯護院打扮的人去書局幹什麼,只是一味發出興奮的喘息,期待有更多國子監的黑料。這時正好有國子監監生進來恰巧聽到這句,氣憤地指著那漢子罵:“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們清清白白寫書賺錢,怎麼就叫你說成偷書賊!”
“寫書?就你們,寫書給誰看!寫書能拿幾十兩銀子?”壯漢嗤笑一聲,然後不以為意地繼續跟其他人說書局裡傳出來的監生們品行不端的事。大抵是這世上的人喜歡聽人壞的比喜歡看人好的要多得多,於是這圍著大漢的人只是冷漠地看了辯白的監生兩眼,然後轉過頭繼續聽國子監監生作惡的故事。
兩個想要一戰的監生臉色通紅地轉身離開,心中充滿對這醉仙樓里眾人的憤慨之情。只是還沒走出十米遠,這時卻有一隻手攔在兩人面前,讓他們一起去看戲。醉仙樓里倒是依舊熱鬧,二十多個人聽大漢胡謅也十分開心,還有人要接替詞窮的大漢繼續講。
“還有哪,國子監里的博士都是什麼人你們知道嗎?”有個書生也不嫌冷,這春寒料峭還搖著紙扇輕柔地說著,“都是那些二流世家裡混不上官職的人去,可想而知他們能教出什麼樣的人來!”
眾人“哇”了一聲,然後點點頭,似乎十分認可一般,讓那搖紙扇的書生更加得意起來。他充滿惡意地繼續詆毀著國子監:“還有那肖瀟,三言兩語就解了余太清的幾道難題,你們不覺得假嗎?我看這根本就是他為了揚名,和余太清演的一場戲!”
這回大家卻是不說話了,臉色各異,讓這書生心裡一驚,想著自己是不是說過了頭。然而真相卻是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醉仙樓的門口,笑吟吟地沖大家行了行禮說道:
“我國子監監生再不濟,也是通過鄉試會試一層層選拔出來的人才,閣下這幅高談闊論的樣子,不知是哪一年的狀元,榜眼,或者探花呢?”
“我、我才懶得參加這種考試!”那書生終於不搖紙扇了,而是抻著脖子跟肖瀟惡聲惡氣地說:“這不過是你們為了掩蓋著國子監只有達官貴人的子弟才能進的事實,而想出的虛招子罷了!縱觀這些年的狀元榜眼,那榜上有名的有幾個是家境貧寒之人?你們要是沒有黑幕,打死我都不信!”
書生的話一出,圍在他身邊的人全都同仇敵愾地看向肖瀟,就好像他便是那幕後操縱考試之人。但是早就鍛鍊出好口才的肖瀟哪裡會懼?當即便眼睛一眯,問眾人是否也是這樣想的。
“你好像弄錯了因果,”肖瀟有些失望地看向這些點頭的人,“我問你,你平日的開銷你可省得?一個月要花多錢?”
那書生雖然不知所以然,但還是算了一算,然後警惕地回答:“錢都是我爹娘給的,一個月一百兩。你問這個作甚?”
肖瀟看著他飽含敵意的眼神差點笑出聲——難道他看不到自己身邊的人都已經掉轉了矛頭,有些嫉妒與不善地看向自己?要知道就算是在這天子腳下的王城,普通人家一年花個二十兩都是多的,這還是一家人;而這個書生一個月就要花一百兩……
“一本書十幾兩,筆墨紙硯幾十兩,與人交際每回又是幾兩,這一百兩倒是也不多。”肖瀟不咸不淡地說道。
書生雖然沒有說話,臉上的警惕卻是鬆動些許。
“但是你知道一個普通的人家所有人一年忙到頭大約賺多少銀子麼?”肖瀟眉毛一挑,“最多不過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