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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別這樣看我,我有點慌。”肖瀟往後縮了縮,對於趙少珍眼中熊熊燃燒的科研之魂可以說是很怕了。他可沒有忘記師父房裡有一本書記載著江暮雨一天的作息,詳細到上廁所拉了什麼都有——肖瀟偶然看到還以為師父是個變態,後來才知道是師父想要研究江暮雨的特殊體質但是被邪劍仙制止,心癢之下做了妥協。這次自己莫名其妙中了眠還能熬過來,肖瀟作為趙少珍的徒弟,沒有大佬罩著勢必是要做一回小白鼠了。
“真是怪事,我從來沒有聽過中了眠還能活過來的,”趙少珍摸摸自己的鬍子,擺出一個要開始講故事的姿勢,“西域有一個小國,叫做梁。傳說中有一個青年愛上了那個國家的公主,但是他沒錢沒勢,國王自然不同意,還把他拉出去痛打了一頓。青年懷恨在心,但是當時並沒有發作,而是從此在人們的視線中消失,直到公主出嫁那天才出現。他告訴國王,他給公主下了一種毒,如果國王不把公主嫁給他,他就要公主在睡夢中死去。國王大怒,直接下令處死了這個青年,對於公主是否中毒根本不在乎。後來公主果然如青年說的一樣死去,因此人們把這個毒稱作眠。”
“青年當時就被處死了,因此有沒有解藥沒有人知道,後來的人也根本研製不出。這藥倒是有配方,可惜所需藥材多是珍貴難得之物,因此這世上其實並沒有多少。老夫當時沒有想到的原因便是因為一是這眠無色無味,中毒者先開始除了有時昏迷不會有任何異樣,難以辨明;二就是這毒實在太少,否則這世上的人早就人人自危了,你不應該啊……”
“這毒就沒有辦法辨別、防範嗎?”
趙少珍看著自己的徒弟,對於肖瀟熱愛藥理的態度欣慰地笑了笑:“瀟兒說的沒錯,這毒並不是不能防。雖然這眠無色無味,中了也不會知曉,但是它遇鹽會變色,所以不能加到菜里。然後它又是一種像蜂蜜一樣濃稠的液體,遇水不會融化,所以加到湯水裡也會讓人察覺到異樣。”
“透明的,粘稠的,不溶於水……聽起來好像鼻涕……”肖瀟不由得吐槽,然後開始回想自己有沒有吃過這樣的東西。可就像師父說的那樣,這種口感的東西也太少了,他怎麼會沒有印象?況且天氣冷的時候連蜂蜜都凍成了結晶,他到現在一道蜂蜜料理都沒有吃過呢。
“什麼鼻涕?徒媳婦兒你真噁心!”劉凱澤做出一副乾嘔的樣子,“要老頭兒我說你還是想想到底什麼時候吃的才要緊!說不得便能推斷出到底吃的什麼。這一次沒有下手成功,說不定還會有第二次,徒媳婦兒你可要早點想起來才是。”
肖瀟翻了一個白眼,他最不喜歡邪劍仙那徒媳婦調侃自己,偏偏這老頭兒時不時就來這麼一次故意氣他:“你叫的才噁心!說了別教壞小孩子。我已經在回憶了,可是我思來想去也想不到中秋那時候吃了什麼才中的毒。”
肖瀟一邊苦思冥想,一邊習慣性的又開始咬指甲,趙少珍作為一個有潔癖的大夫最看不慣他這個惡習,直接走過去一巴掌將他的手打掉:“還說別人不聽話,我說了多少回不要咬指甲,你可曾聽了?每回見你,你這指甲都扎手。也是寫過八戒八要的人,自己也不是不知道指甲里有多髒,病從口入這個道理還要我教你?”
“這不是習慣嘛……”肖瀟訕笑,心虛地摸了摸手指頭。這時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立刻唰的一下子變得慘白,震驚地將手指放到眼前仔細觀察,還呸呸幾聲將嘴裡的殘渣吐出去。房裡的三人看著肖瀟突然的舉動自然疑惑不解,江暮雨還以為是什麼中毒之後的後遺症,緊緊抱著肖瀟,不讓他再“抽風”。
肖瀟神情複雜地拍拍江暮雨的胳膊示意鬆開,然後將手伸到師父的面前:“師父,你看我小拇指上的指甲油,是不是就是眠?”
肖瀟是真的沒有想到,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他想到了醉樓超市得罪的店家,想到了可能是因為劉自明而遭到毒殺,完全沒想過給自己下毒的是平日裡經常來的雨怡。他一個男生哪裡塗過指甲油,只以為所有的指甲油都是像他手上這種黏糊糊、像凝膠一樣的感覺,還為自己不小心蹭掉而讓雨怡補塗過好幾次。直到剛剛師父突然說到咬指甲,說到病從口入,他才突然間有了靈感,想到了這種可能。而師父檢測之後也的確證實了他的猜測,他手指甲上塗的,正是大名鼎鼎、一丁點兒就能要人命的眠。
第49章
“變成紅色了,這的確是眠。”趙少珍凝重地看著放到鹽水裡的一小片指甲油,只見它迅速變成紅色,像一滴血一樣沉在杯底。肖瀟聽了心裡一沉,實在無法想像到底有什麼理由讓那個溫柔的姑娘對自己充滿殺意。他幾次握拳又鬆開,突然起身,拿上裘衣就往外走:
“不行!我要去找她問清楚!”
“你這是去打草驚蛇,”劉凱澤攔下肖瀟,硬把他按回椅子上,“若她是有意害你,你去了就不怕她衝動之下直接要了你的命?若她受人指使,你這一去揭發,不怕反倒害了她?”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要我還跟她那個殺人兇手和和氣氣地交往下去?”
“有人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