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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廚房說這何首烏豬肉湯有養顏效果……”
“養顏!哈哈哈……”雨怡笑著笑著便倒在地上失聲大哭,“我這張臉,我這張臉還有什麼養顏的必要!全完了,全完了……”
“我苦心經營這麼多年,卻沒想到陰溝里翻了船!這好日子才過了幾天?我還沒有為他生下孩子……以後我拿什麼留住他!”
雨怡越想越傷心,拿起屋子裡的東西一件件往地上砸。春雨見到這熟悉的一幕知道自己勸不住,連忙去院子門口叫護衛去通知老爺,然後沉默地縮在角落護住自己。
“全都完了,乾脆毀得更徹底一點好了……”
說著,雨怡撿起地上破碎的瓷片便想往臉上划去,幸好這時大少爺等人迅速趕到,攔下了她的自殘。哄著夫人喝下安神藥,大少爺臉上的愁悶越發深刻:“這已經是我第三次攔下雨怡了,若是治不好她的臉,我真的怕她做傻事……”
可是肖瀟又不是真正的醫生,哪裡會修復疤痕?況且即使是醫學發達的現代修復疤痕也是難題,何況在這連手術台都沒有的古代。他只能向江少爺說明,同時在邪老的許可下,將黃大夫介紹給他。
“我不過是個看過幾本醫書,一個病人都沒有接待過,哪敢胡來?黃大夫是這次治療虜疫的大功臣,在我看來他的醫術遠遠在我之上,甚至可以說是這安城裡無人可比。明日他正好有事來找我,不如請他來看看?”
江老爺哪裡甘心?可好說歹說肖瀟都不肯鬆動絲毫,他也只能善罷甘休,無奈地接受了。肖瀟終於鬆了一口氣,說實話,他當初一畢業就進研究所的原因不就是不想和太多人打交道?可來到這個世界,他是不想聊也得跟人尬聊。好在他找到了柳自明這個生意夥伴,要不然想到要去上門推銷自己的東西,他便覺得可怕。對了……
第33章
“邪老你知道柳自明怎麼樣嗎?他沒事兒吧?”肖瀟突然一個急剎,跟在他後面的江暮雨差點撞到他身上,“這些天連書信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他們那些有錢有權的人,哪裡需要你擔心?”老頭兒嗤了一聲,“當時要種牛痘的時候,他們可是第一批嘗試的呢。種上之後便一直住在洪園,發現不會再染病之後才回了自家園子,現在大概是在處理堆積的事務吧。”
“那我找個時間去清樓找他們。”肖瀟一般都是月中或者月末的時候去清樓和兩人見面。算算日子,想著最多兩天清樓肯定也會重新營業,肖瀟便打算大後天去清樓看看兩人。
“我困……”江暮雨最不耐煩肖瀟把注意力放在別的地方,特別是那柳自明和趙銘身上,於是抱著肖瀟的腰開始撒嬌。肖瀟立刻被轉移了注意,想著每天例行的睡前故事,往院子走去。
第二天一早,肖瀟照常在老頭兒氣急敗壞的吼聲中醒來,打開房門見到的熟悉場景不知為何讓他有種久違的懷戀。洗漱一番坐到飯桌前,吃著江暮雨給他留好的早飯,他的內心無比平靜,直到和黃大夫一起去為雨怡姑娘看病。
雨怡原是老夫人娘家遠親的孩子,雖然家裡不像江家一樣富甲一方,但卻也是不愁吃穿。然而在雨怡七歲那年父親染上了賭癮,一點點將家產輸了個精光,娘親最後終於忍無可忍地帶著她逃回了娘家。可哪有成了親的女子還常住娘家的道理?加上父親前來接人,再三保證絕對不會再去賭坊,娘親想著人在家就在,一個心軟還是回去了。
可誰知,這一去便是萬劫不復,天人永隔。賭癮哪是那麼容易、說戒就能戒掉的?更不要說雨怡他爹還是中了別人精心設計的局,不到家破人亡誓不罷休。一天夜裡,院子的大門被敲得砰砰響,娘親驚醒之後便立刻把她藏到柜子背面的縫隙,像以前一樣囑咐她絕對不要出聲。
“就是這娘們兒吧,長得還算有些姿色,能抵上一些。不過不是說還有一個女娃娃嗎?”一個大漢粗聲粗氣地喊道,兩個人終究還是踹開了門,在家裡亂翻起來。
雨怡娘早已習慣了這般場景,便坐在一旁不去阻止,免得受些不必要的傷。只是她除了對孩子他爹的灰心失望之外,還隱隱感覺有些不妙:
“他人呢?”
雨怡娘弱弱地開口,兩個人聽到聲音對視一眼,不知為何停下手裡動作,笑了起來。
“這時候還在關心你相公?倒是個痴情人兒哪!”之前開過口的大漢摸了一把她的臉蛋,“他可沒功夫理你,忙著翻身哪!不過小娘子若是寂寞了,咱倒是就喜歡這樣的……”
“就是,就是,這樣的才有味道……”另外一個人也意味不明地說道,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和那人交換了一下眼色……
“啊——”
第34章
雨怡滿頭大汗地一下子坐了起來,顫抖著手捂住了自己的臉,不敢回想那睡夢裡的一幕。在夢裡她似乎又回到了那可怕的一夜,母親的悲泣、父親的自縊,然後便是不斷地寄人籬下,受盡親戚的白眼和冷待。十歲那年,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嫁人,她的姑父立刻將她這個賠錢貨送了出去,這才成了江家人。
她原本只想著像上一個丫鬟一樣,到年紀便出嫁的。可偏偏,二少爺是個傻子,老夫人有意讓她嫁個二少爺,甚至是做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