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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儀娘娘,奴婢聽說永巷的一位宮女瘋了投井了。”
這是流蘇手底下管著的一個小丫頭婉兒,流蘇聽聞在德妃娘娘那裡伺候的不太好,在去年的時候出宮去了,鄭豆娘不禁扼腕失去了一個幫手,還好遇到了這個丫頭婉兒,是流蘇教出來的,也和她一樣忠心。
鄭豆娘冷笑:“她可終於瘋了,真是個傻子害人不淺,如果不是她進宮了,那麼今日該出宮的人就是我了。”
她可沒有周福柔那麼蠢,除了吃就是喝,還有就是做一些無謂的事情,若非因為她,娘娘也不會那麼早去了。
一直到最後一刻,娘娘還在跟她們說讓她們要促成她和錦鄉侯世子韓奇的婚事。
她懂什麼?她又會什麼?
皇后娘娘死了,她不想著為娘娘守靈,還要為了自己那點情情愛愛的事情煩惱,進永巷是她活該。
什麼福女,我呸,不過就是個好吃懶做,仗著運氣好點,蠢鈍如豬。
沒那個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她家裡人還真以為她是王政君了,送進宮來也不先掂量一下她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永巷被撈起來的那個宮裡臉腫脹白了,面目都看不清楚,永遠日子難過,大部分的人還得自己舂米做事,這個宮女剛來的時候聽說是皇后宮裡的,還那麼年輕,沒滿十八歲就去了。
宮外的錦鄉侯府卻熱熱鬧鬧的辦起了喜事,錦鄉侯府也很應景的從東安侯府請了《玉蟾記》的班子去,蜜娘是和大嫂俞氏一起過去的,今天是個好日子,徐氏和鄉君去了別家吃酒。
路上,蜜娘就把知道的告訴俞氏:“錦鄉侯世子曾經準備娶皇后身邊的宮女,後來,那宮女好像出了點事,因此世子另娶了,我聽說到現在還不是很樂意。”
俞氏點頭:“沒想到還有這茬兒。”
她嫁進來後,和妯娌們都處的很不錯,蜜娘覺得她不錯,也願意告訴她這些。
“是啊,新郎官聽說還有點不大樂意,我們吃完酒回來就成。”蜜娘道。
俞氏就道:“錦鄉侯世子娶的也不是尋常人吧?我看現在不大樂意,未必日後不大樂意。”
“這倒是。”
韓奇之妻來頭可不小,是皇上的姐姐長公主的女兒,破例被封縣主,這位縣主封號很好聽,叫德音縣主,蜜娘其實曾經見過她一面,那時好像是方雅晴生辰,來了不少勛貴子女,這位縣主就曾經過來過。
聽方雅晴說,因為她母親的關係,德音縣主時常進宮,皇上很寵她,因此她的眼光非常高,曾經私下說過徐經身份低如何,方雅晴當時聽要好的姐妹說了,還很不高興,因此就不跟她怎麼往來了。
後來,雖然和徐經退婚,但方雅晴就和她斷了往來。
但這些閒話,蜜娘就不和俞氏說了,這樣的私房話和方惟彥才能說。
很快,二人就到了錦鄉侯府,都住內城,出門的時候又早,到的時候也早。
接引的婆子先帶她們去見錦鄉侯夫人,錦鄉侯夫人處已經坐了不少人,其中就有信陵侯夫人和齊國公夫人這兩位在壽康宮說東安侯府閒話的人。
俞氏為長,蜜娘為次,二人一起行禮。
錦鄉侯夫人笑道:“怎麼是你們二位來的?你們婆婆怎麼沒來?”
俞氏忙道:“我們太太原本是想過來的,我們姑太太嫁女兒,剛好在同一天了,太太就讓我和四弟妹過來給您道喜。”
勛貴人家多有姻親是認識的,錦鄉侯夫人挑眉:“是南平伯賀家的姑娘吧。”
蜜娘點頭:“您說的是,正是賀表妹。”
那位原本想親上加親的賀滴珠,被南平伯府許配給鎮撫使,年紀輕輕就是從四品官,說是武藝過人,但性情暴烈,方惟彥就道怕是賀廷蘭那裡拿了那人不少好處。
只是她們家和南平伯府因為申氏的事情已經是很微妙了,蜜娘現在基本都不過去了,這種話當然不能說,若賀滴珠是方雅晴這樣還有點剛強的姑娘還行,偏偏她是一個針都戳不動的姑娘,她沒有辦法反抗,到時候她們這些幫忙的人,反而還落下埋怨。
俞氏和她都是年輕一輩,但又有東安侯府的面子,二人座位還是很靠前,自然,也因為二人身上都有誥命,徐氏才讓他們出來。
這些勛貴中,信陵侯夫人架子十足,大家也都很捧著她。
齊國公夫人雖然是國共夫人,但是國公府早已不受待見,屬於二流勛貴,她以前還能撈到一個靠前的椅子,現在只能在中間坐著。
正好她就坐在蜜娘身畔。
《玉蟾記》唱的如火如荼,齊國公夫人心裡很是不滿,原本是想讓東安侯府出醜,到時候差事就給自家兒子,不曾想,東安侯府聯合瀚海公府提前破局,不過這事兒她也沒辦法,她們算計來算計去的,倒是忘記,現在後宮中德妃是瀚海公府阮家的人,而方惟彥之妻阮氏也出自同族。
比起齊國公夫人只是心中不滿,信陵侯夫人就更不滿了,東安侯府不僅截胡成功,她自己的兒子反而因為和紈絝爭一個花娘,頭都被打破了,兒媳婦鬧的要和離,家裡一團亂麻,她還得來這裡陪笑,不讓人家看出絲毫不體面來。
又聽有人奉承錦鄉侯夫人:“你們家和長公主家是親家了,這才是真的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將來,也得皇上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