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頁
一幅賢妻良母的樣子,卻讓方惟彥起了雞皮胳膊。
沒搞錯吧,她在家裡吃螃蟹和蝦都怕指甲劈了,還經常讓他來剝殼,當然也是下人不在的時候,現在這樣會服侍,方惟彥覺得自己受不起。
他小聲道:“不必了,你快些吃吧。”
“這怎麼成呢,平日我在家中就是這般服侍你,現在在外面難道看著你如此,不必多說,相公。”蜜娘站起來替他剔骨。
四周還有不少經筵官員都忍不住點頭,這才是賢良之妻,方侍講真是好福氣。
當然,蜜娘也是做做樣子,因為筵席上的好吃的著實不錯,且說這湯就三種牡丹頭湯、雞脆餅湯、豬肉龍松湯,還有馬牛羊胙肉飯也是極好吃,蜜娘盛了一小碗給羨哥兒,他吃著自家帶來的熱牛乳,一會兒碗就空了。
蜜娘自然不能讓她多吃,連忙給了一份點心給她,她自家也是比較節制的,但因為今日高興,大家也都說說笑笑,到最後,方惟彥都幫忙打包。
因為皇帝允許碗筷都能帶回去,蜜娘自然也沒放過,吃完經筵席,人人都開心。
帶回去的大油餅,回家重新用刀切成幾塊,有男人在家的,如東安侯,方惟鈞和方惟廷那裡多送一壺酒,其餘人都是一樣的,用小碟子擺好,用的碗筷也都是御賜的。
再剩下來的,院子裡下人們都分了。
方惟彥看的目瞪口呆:“你怎麼帶了這麼多回來的,我都沒見你怎麼裝啊?”
“我自己沒吃幾口,都帶回來分了。”
“這是為何?”
“就倆個字‘高興’。”
蜜娘見方惟彥不以為然,便道:“你是仕途走的太順了,不知道常人連中進士都難,更遑論是做侍講,有人進翰林院也許一輩子都在編修的位置上,要不就調往南禮部榮養了,這麼高興地事情怎麼就不值得了。像我爹爹,他二甲出身,沒有選入翰林院,很是遺憾呢。”
讀書這種事情,有人到白首都未必能中秀才,方惟彥自己不覺得有什麼,但是蜜娘覺得實在是太厲害了。
他又問:“你若是覺著好,下次我若升了日講官,再去吃就是。”
“一次就好啦,若是我每次去,每次都還要跟她們帶,我才不想呢。”
有一個人她會為了你的事情,發自內心的喜悅,知道你的不容易,這實在是難得。
東安侯得了酒,倒是很開心,重要的不是這酒如何,而是這是御賜的,最是難得,俞氏、于氏、鄉君處都分的是一樣的,並未薄待任何一人。
給方惟鈞的多了兩壺酒,一來是慶賀他新婚,多分一些,二來也是以示親厚。
鳳梧院的下人們雖然分到手沒有多少,但也都跟著沾了喜氣。
常雨珠正和方惟鈞在用飯,見他直接把酒滿上,不由笑道:“妾身以為世子會過些日子再喝呢,到底是御賜的。”
方惟鈞笑道:“我哥哥那裡多的是,他是天子近臣,將來只怕更多呢。”
像他掛御前護衛的銜,大多數時候能排班到紫宸殿門口做護衛都已經能夠吹噓了,每次看到這些直日講的官員們談笑風生,好生羨慕。
常雨珠微微撇嘴,明明是她和方惟鈞才是主角,卻被她搶了風頭,一點殘湯剩羹,送人還整出那麼大的動靜來。
但她是新婦,雖然有些心裡不舒服,終究沒有表露出來。
又說次日去徐氏處請安,常雨珠是早就到了,蜜娘見到她已經在此處,茶都喝了一半了,不免笑道:“弟妹這麼早就來了。”
常雨珠連忙道:“我也沒什麼事兒,還不如早些來給娘請安。”
這個娘倒是叫的親熱,一般侯府這樣的人家,方惟彥和方雅晴他們喊徐氏也是喊太太,蜜娘起初雖然不大習慣,但是她也是隨著丈夫喊太太,沒曾想常雨珠都喊娘了。
俞氏正好過來,不由誇讚道:“五弟妹真的是好勤勉。”
“唉,我也想多睡會兒,只是我自小覺淺,真真是苦不堪言。”常雨珠呷了一口茶,有些困擾。
不過,她很快又問俞氏:“大嫂昨兒睡的如何?我那裡有不少和田的大棗,最是補血,比咱們這邊的棗子好吃,過會子我送些給大嫂去。”
俞氏推辭一番:“不必管我,我怎麼好偏了的東西。”
“這有什麼,不值幾個錢。”常雨珠笑。
如此,俞氏才收下。
鄉君今兒沒來,派人來和徐氏說孩子身子骨有些不舒服,徐氏看了看蜜娘,心道,該不會是昨兒吃的經筵席有問題?但當著眾人不好說。
只是想暗中叮囑蜜娘一二,日後可別爛好心了。
蜜娘自然心裡也有此想法,但是她卻不是那種因噎廢食的人,她是送東西過去,吃不吃在於你自己。
果然要散了的時候,徐氏讓她留一下,常雨珠不知道徐氏向來對蜜娘很關心,她以為徐氏是私下要交代什麼給她,有些不悅。
俞氏則從徐氏這裡告退了,去了翁老夫人的松鶴堂,二奶奶于氏正在此處伺候,俞氏見到她忙道:“老太太怎麼樣了?”
“如今能起床了,但仍舊要靜養。”于氏在翁老夫人處伺候,翁老夫人憐惜她們孤兒寡母,又看她服侍的極好,也只是在徐氏面前誇了幾句,至於其他卻一分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