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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下人算什麼有本事,殺雞儆猴的效果那是對其她下人,對她又沒有什麼傷害。
錦鄉侯府以前蜜娘還沒有認真逛過,當下確實各種花都有,她站在牡丹前看了半天,又輕嗅蘭花的芳香,最美的是侯府有一顆櫻樹,這根櫻樹都是開的粉色的花兒,和桃花一樣,有一朵落在她的衣裙上,蜜娘撿起來細細的觀賞。
“蜜娘,在看什麼呢?”唐氏笑著拿著團扇走過來。
她是瀚海公府的世子夫人,自然非同凡響,不過略一出來,就看到蜜娘。
“我在看這櫻花呢,真真是開的極好。”
“她們說要作詩了,你知道我最不耐煩作這個,我就自告奮勇來喊你了,你快些去吧,都知道你在太后那裡出了風頭,就等著看你是不是名不副實呢,我聽說德音縣主還請了曾夫人過來呢。”
唐氏是出來告密的,阮四娘是奉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而唐氏因為平日和蜜娘關係不錯,特地出來的。
若說年少時,蜜娘參加的詩會有人作弊,那麼這次就是請的非常嚴厲的人過來的,這位曾夫人十三歲就創辦詩社,很有名氣,而且是有真才實學的。
蜜娘笑道:“不管我作的好不好,總之太后認可我就好了。”
但她還是很感謝唐氏相告,唐氏則笑著往外去了,她不認得幾個字,最怕這種場景。
又說蜜娘進去時,德音縣主笑道:“方四奶奶快些過來,她們有好幾個都仰慕你的才華,正在說你怎麼沒來呢。”
有幾個未梳髻的姑娘都迎了上來道:“太后娘都誇獎您了,您這次肯定壓軸。”
“是啊,是啊,您肯定是魁首。”
這種起鬨架秧子一看就不尋常,德音縣主之母是長公主,太后賞賜不知道凡己,怎麼可能會因為太后誇了她幾句,她就嫉妒,設下鴻門宴。
俗話說事反常即為妖。
但蜜娘可不是被人操控的人,她笑道:“我參加詩會那還是未出閣的事情,現下再要我作,怕是泯然眾人矣。今日既是德音縣主辦的花會,我看不如讓縣主拍磚引玉,方才我見錦鄉侯府府櫻花最為靡靡,不若以櫻花為題,如何?”
一般主辦人才學一般的,多是早就已經背好幾首詩。
德音縣主這樣的人自然讀書識字受過良好的教育,但是蜜娘僅僅觀察她為人,一開始就懲戒下人來達到自己的威嚴,說明她並非是心思靈透之人。
但凡寫詩寫的好的,都是悟性極其高的,就像方惟彥葉佳音這樣的,包括她自己也是,也就是都不是非常世俗的人,但是這位縣主以勢壓人,處處透著不屑一顧,這樣的人比起所謂的吟詩作賦,更多的心是在名利身份二字上。
德音縣主既然起鬨架秧子想讓蜜娘出醜,她當然有所準備,見蜜娘當眾出難題,不禁覺得她反應過快,而且也太小看她了。
不過她敢辦這場詩會,絕對是做了充足的準備,說著她就對不遠處的丫頭使了個眼色,她的槍手可是早就請好了的。
只不過面上還坦然道:“且容我想想再下筆。”
蜜娘卻道:“既然作詩,何必還浪費紙張,古人云吟詩作賦,不若我先來,直接吟誦就是。”
德音縣主內心立馬就慌了,怎麼不講究武德,她立馬被蜜娘打了個措手不及。
且聽蜜娘頓時念道:“既然不限韻,我就先來吧。粉腮羞月美人瞧,才情堪比易安嬌。二月春風吹櫻早,枝下弄影盡風騷。”
曾夫人聽了瞬時就道:“好,此詩甚好。”
曾夫人都說好,也讓周圍的人不敢說什麼了。
蜜娘哪裡還給德音縣主作弊的機會,立馬就催促她:“縣主快請,早就聽說縣主才高八斗,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我這點子怎麼夠看,還請縣主為我們吟詩吧。”
德音縣主愣在當場。
蜜娘微微一笑,上輩子吃了沒讀書的虧,這輩子她為了讀書,連丈夫兒子都拋諸腦後,如今怎麼會被人難住。
見德音縣主正作苦思冥想狀,她不禁還好心對大家道:“我們就讓縣主多想一會兒吧,不知可否有顏料,今日見如此景色,只恨我嘴笨舌拙沒法子告訴我家郎君和兒子,不若畫一幅畫帶回去給他們同賞。”
整個錦鄉侯府哪裡能缺顏料,對於蜜娘這種每天畫畫如吃飯一樣的人而言,那就更簡單了。
在蜜娘畫到一半時,德音縣主才表示自己的詩作出來了,以她的身份,捧場的人自然很多,蜜娘也不在意被孤立或者如何,她是真的想把櫻花樹畫下來,帶回去給兒子丈夫看,至於其她人壓根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她們不理會她更好了。
阮四娘不由得暗自羨慕她,其實她是國公府千金,論身份比蜜娘高多了,她也是自小琴棋書畫都學了的,但是卻沒有在這上面下功夫,也不願意人前露怯,成婚後,這樣的時候就更少了。
而且她也更在意世俗的目光,就像如果是她,是不可能旁若無人的在那裡畫的。
她畫完之後,詩會裡曾夫人正在評判,以德音縣主之能,自然不能讓人牽著鼻子走,她要以牡丹為題,眾人都在作牡丹的詩,但這個時候德音縣主就沒有喊蜜娘了,蜜娘也無所謂,徑直找了個桌子開始品茶用點心,好不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