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頁
這倒是很符合方惟彥一貫做人的標準,是個誰也挑不出刺兒來的人。
誰都不想傷害。
若蜜娘不認得他,肯定覺得這是個老好人,但是現在分明就是讓徐氏堅定意志。
“這……”徐舅母碰到這樣的人就沒轍了。
總不能直白的說:“金淑琴死了也沒關係,反正和我們無關。”
方惟彥站起身道:“舅母,俗話說種什麼因得什麼果,本來徐表弟和金表妹這樣已經是錯了,若一錯再錯,豈不是有損人和。”
他當然也知道徐舅母不在意什麼陰私報應,故而又道:“舅母,這婚怎麼著也要退了,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我怎麼再肯將妹妹嫁過來,雅晴是我的妹妹我了解,她是個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因了此事,都不肯出來見人,我們派六七個人看著,就怕她尋了短見。”
“舅母,您若堅持再結親,傷害的人就是金家和方家,這又是何苦呢?”
徐舅母抿唇,似乎是發現了方惟彥嘴裡的破綻,立馬反駁:“既然雅晴為這事兒煩惱,那我把金家打發的遠遠的,不就成了嗎?這樣她嫁過來也沒了後顧之憂。”
商人圖利,徐舅母可太清楚方雅晴和金淑琴二人的價值了,她越看方惟彥重視方雅晴,就越不肯撒手。
蜜娘眼見情況膠著起來,知道方惟彥這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她立刻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舅母,我敬您是長輩,所以一直隱忍不發,但是您這樣不是欺人太甚嗎?金家孤兒寡母被你兒子強了,你兒子一個有婚約的人,卻管不住自個兒,現在還承諾以後,舅母,我們當然相信您信守承諾,可兒大不由娘啊。”
眾人恍然,徐氏心道的確如此,不是徐舅母的承諾奏不奏效,而是兒子大了,她也管不了了。
徐舅母見徐氏這兒媳婦幾次三番上前說話,呵斥一聲:“這事兒和你無關,既然你知道沒有你說話的份兒,就不該再在這裡吵。你若有閒工夫,還是先關心一下你自己的肚子,進門幾個月了,也沒什麼動靜。若你身子有問題,舅母自然會替你請名醫來。”
她還不至於怕個小輩兒。
若是一般人被長輩這麼說,恐怕早就退下了,甚至羞愧難當,蜜娘卻非一般人,她冷笑:“有志不在年高,是不是我說中了,您就這般呢?”
徐舅母也是分毫不讓:“我和你婆婆姑嫂相得多年,日後我們倆家成仇,就是因為你今日。”
一般女子最怕沒娘家可以回,徐氏顯然也是一個很重視娘家的人,徐舅母非常會轉移重點,比如明明是因為方雅晴的事情蜜娘才說話,她馬上就把所有的事情推到她身上。
蜜娘指著徐經道:“您這樣是非不分,難怪養出這樣的兒子來的,哼,他們怕您,我不怕。好聲好氣跟您說話,您偏偏胡攪蠻纏。今天之所以鬧到這樣,還是因為他,他若不強別人,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嗎?”
“你……你好大的膽子。”徐舅母氣到快暈倒。
徐經也站起來喊著徐舅母:“娘,娘,您沒事吧?”
他也和他娘一樣,指著蜜娘道:“你敢把我娘氣倒。”
“我哪裡敢啊,你們家顛倒黑白就算了,還給我捏造罪名,好啦,現在既然這樣,那就雞飛蛋打,只要我走出這門子,你強別人家閨女的事情馬上傳的滿城風雨,誰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人好過。你們就等著吧……”
她之前還是一幅爭辯的狀態,現在立馬準備翻臉。
方惟彥立馬表示支持:“蜜娘,我們這麼有誠意,舅母都這樣執拗,那就別怪我們了。”
有夫君支持自己的感覺太好了,蜜娘真的覺得方惟彥這是什麼神仙啊,人太好了。其實她出來發難,也都是因為方惟彥被徐舅母胡攪蠻纏了,徐氏又一直很怕得罪娘家嫂子,蜜娘才站出來,到最後,只有方惟彥幫她。
這才是真正的夫妻。
不會權衡利弊,只會心疼對方。
她們準備拂袖而去時,徐氏內心很是糾結,但見兒子媳婦準備走,她只好跟在後面走,此時卻見方才要暈倒的徐舅母立馬就正常了。
她嘆了口氣,“我無事,妹妹既然來了,咱們就好生商量著怎麼辦吧。”
見她服軟,蜜娘心裡冷哼道,方才這麼說不就好了,非要大家撕破臉,才來這一招。
徐氏見她嫂子態度軟化,於是道:“我們的意思是這淑琴的肚子不能等了,中秋過完,我們倆家就以經兒命格對雅晴不好為由,這樁婚事就罷了吧。”
“命格影響雅晴?”徐舅母尖聲道,“妹妹,這可是你要退親的,你可不能把錯處全部推到我兒子身上吧?”
徐氏簡直被徐舅母的無恥震驚到了,她自詡也並非什么正人君子,但是徐舅母也太會顛倒是非黑白了,她都被氣笑了:“嫂子,是經兒和金淑琴私通還有了孩子,我們這才想取消婚約的,否則我哪裡用的著無辜退親。”
徐舅母言辭振振:“所以我說把金淑琴打發走,再娶你們家雅晴進門,這不挺好的嗎?”
方惟彥聽著這無恥的言論,簡直是再一次刷新了自己的三觀,他忍不住道:“舅母,徐家好歹現在也是詩書傳家,俗話說有則改之無則加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