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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門第差不多,相貌差不多,都是未婚,大家就合適的。
甚至不是你們是表兄妹,你們就合適的。
夫妻是要過一輩子的人。
他自己重活一世,才找到蜜娘這樣的至寶,可是讓孩子就這樣草草決定了一生,這太不負責任了。
將來如果羨哥兒找不到合適的人也無所謂,方惟彥有時候覺得自己是怪胎,因為他並不太看重所謂的人的後代子孫如何。
他想大抵是因為他自己受過這樣的苦,所以更知道與其和不喜歡的人共處一室,不如一個人還挺好。
前世雖說孑然一身,但無拘無束,想去爬山就爬山,想去泅水就泅水,想吃什麼也沒人管。
有時候雖然也會孤獨寂寞,但大多數時候實在是非常的自在。
都說養兒防老,但前世一個繼子就讓他受不了了。
不操心反而是好事,他記得那時都六十歲了,最後一次辭官,阮太后都道:“方卿還是這般年輕。”
他雖然身體變老,但心裡卻是一直沒變。
太后那個時候據說已經沉疴已久,但因為皇上雖然聰慧,可一直身體不好,阮太后本已經退下的人又勉力撐著。
所以,方惟彥這輩子娶了蜜娘,總是很心疼她。
他怕羨哥兒將來也身體弱,故而更不願意他操心,尤其是婚事,要養好病,還是不要輕易動心動情,否則就像他,什麼時候都隨著蜜娘高興而高興,蜜娘不快樂的時候,他也不快樂。
這麼早定一門親事,對於羨哥兒而言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蜜娘不知道方惟彥想這麼多,她只是覺得這樣符合她的心意,就沒多說什麼。
倒是方雅晴很為難,等客人散盡了就和蘇子清提起此事,蘇子清也是個通透人,不免道:“大概是覺得現在什麼都說不好,況且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提起這話,方雅晴也想到他親弟弟剛和簡家退婚,其實丈夫是有點看法的。
他一向重情重義,自然看不慣侯府退婚的情景,以至於人家姑娘被發配到教坊司,這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方雅晴一聽也赧然。
但又覺得這也怪不得母親,畢竟簡家那樣的情況,如果弟弟娶了,豈不是主動和爵位無緣。
“我要和娘親睡。”羨哥兒今天跟著娘一天了,累的眼皮都睜不開,還是想和蜜娘睡。
蜜娘親了親兒子的額頭,柔聲道:“好,今天你跟爹娘睡。”
一家三口梳洗好了上床,照例是方惟彥睡最外面,羨哥兒睡最裡邊,蜜娘則睡在中間,小孩子已經發出均勻的呼吸了。
“羨哥兒好像睡著了。”蜜娘小聲道。
方惟彥“嗯”了一聲。
見蜜娘在他身上曾,他嚇了一跳:“怎麼了?昨兒不是剛親熱完,還有兒子在這裡呢,被他看到了多不好呀。”
主要是這么小的孩子會學舌,要說說點什麼出去,被人家聽到就不好了。
蜜娘惱羞成怒的推了他一下:“你想哪裡去了,我是那樣的人麼?真是的。我是說今天你拒絕了雅晴,你到底怎麼想的啊?你這個人,我從來就看不出來你在想什麼。”
原來是這件事兒,方惟彥笑道:“以後羨哥兒喜歡什麼樣的女子,你就替他找來不就成了。萬一我們羨哥兒他不喜歡歲歲呢,這也不是沒可能呀,到時候怎麼辦,定了婚約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
“真是說到我的心坎里去了,真沒想到你這般的有見地。”蜜娘由衷感嘆。
方惟彥開玩笑道:“不是怪胎嗎?”
蜜娘搖頭:“才不是怪胎呢,這才好,世俗的人因為怕犯錯,總是隨大流,可這世間也總有那麼些人是世人皆醉我獨醒,咱們羨哥兒要快快活活的長大我就什麼都不求了。”
至於什麼孫子重孫子,她真的不在意。
徐氏知曉兒子拒絕方雅晴後,自覺兒子應該是因為日後另尋高門親事,雖說蘇子清是狀元,但是兒子升遷的夠快,蘇子清又是寒門,大抵是看不上。
故而也默認了。
她雖然疼女兒,但是將來還要靠兒子,也就沒有二話了。
又說方惟鈞得了御前護衛的差事,越發勤勉,方惟彥見弟弟越來越成熟,也不免打心眼裡為他高興:“你從軍營歷練回來,剛得了這差事,要多往父親那兒走動,多聽前輩的,勤勉習武,日後總有出頭之日。”
方惟鈞笑:“四哥,你放心吧。”
“等你這次陪皇上回來,父親可能就要奏請你為世子了。”
方惟鈞更是高興。
天子要出巡,顧望舒是必須要跟著去的,信陵侯把兒子喊來囑咐了不少事情,顧望舒儘管內心已經很不耐煩了,但還是要聽著。
從信陵侯府出來,他見到了世子顧望亭,他眼下烏青,眼袋浮腫,一看就是縱慾過度,聽聞他最近很不成樣子,信陵侯夫人對庶子都動輒打罵,但是親生兒子卻寵溺不已,每每訓斥完,還會給錢送美女討好兒子。
他看向顧望舒的眼光不善:“六弟,爹又喊你進去說話了。”
顧望舒也不理會他:“少管我的事,讓開。”
“你這小兔崽子,小雜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