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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楚蓮如此表現, 湛宏遠如何不明白她的選擇呢?連一個假設的結果,楚蓮都不願意付出。
而曾經, 在楚蓮中毒時,他們卻毫不猶豫地、自以為是地,幫師尊做了選擇, 究竟是為什麼,讓他們如此盲目地,去對這樣一個‘自私自利’的人無條件的好?甚至不惜去傷害另外一個全心全意對他們好的人。
這就是他曾經堅持的, 引以為傲的‘公平、正義’麼?
湛宏遠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既然楚蓮已經做出了她的決定, 他也該做出自己的抉擇了, 他‘看’向一邊半掩的房門,“你進去把,四師弟有事需要你幫忙。”
“嗯?”楚蓮不明白,有什麼事情需要她幫忙,而如今的她又能做些什麼。
“一點子小事,處理完了之後,我們就回神宵宗。”湛宏遠語氣淡淡。
在‘一起回神宵宗’的誘惑下,楚蓮半信半疑地打開了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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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處簡陋的草房,採光並不算好,室內除了靠牆的一張木板床之外,一無所有。
如今平清正盤膝坐在地上,他背靠著那張簡陋的木床,面前有一個青銅鼎,不知道鼎內在熬製著什麼,從出氣孔內升起著裊裊青煙。
平清一手的手肘支在膝蓋上,一手的指尖燃燒著黑色的焰火,正在炙烤著那尊青銅鼎。
看到楚蓮進來,平清抬頭,露出了一個稱的上溫柔的笑意,“小師妹,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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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樣的平清,楚蓮驀地打了個冷戰,腦海里浮現除了一副畫面,正是前世雲裳被取心頭血的時候。
其餘師兄們不管最後做出什麼選擇,心中多少都會有些不忍,露出一些悲戚的神色,而那時的平清,卻笑意盈盈地悠然開口,「師尊傾心授我們仙法、將我們養大,我們取師尊的心頭血,救小師妹有錯嗎?」
「再說,師尊之前不是也自己一直取血給我們煉丹麼?」
那時的楚蓮,渾然不覺這句話有什麼問題,甚至還洋洋得意。可是如今,她與平清共處一室,看著他暗紅色的眸子,那稱的上是溫柔的笑意,仿佛是血池上泛起的漣漪,不僅沒有絲毫溫暖,還仿佛帶來了陣陣凜冽的風。
這四師兄分明是一個瘋子,一個魔鬼……是了,他好像本來就是半魔血脈?楚蓮後知後覺地想到。
看到這樣的平清,楚蓮後悔進來了,她默默地往房間門口挪了兩步,努力露出一個美好的笑容,“二師兄說,你這邊有事兒需要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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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沒有注意到楚蓮的害怕,平清悠然的坐在原地,“是啊,你過來些……”
“四師兄……我……你……”楚蓮遲遲邁不開腳步。
平清指尖的火焰突然間猛漲,昭示著他的心情不那麼美好,火焰包裹了那個青銅鼎,內里‘噼啪’作響,可平清面上依然是那抹和善的笑意,語氣稱的上溫柔,“怎麼,小師妹,你……怕我麼?”
火焰明滅中,坐在那裡的平清仿佛是擇人而噬的凶獸。
楚蓮不確定,如果她此刻拒絕了他的要求,會發生什麼事情,只得一邊訕笑,一邊慢慢地挪到了平清的身側,“呵呵,怎麼會呢?只是……只是平日裡與師兄接觸不多,有幾分生疏罷了,師兄不要怪罪才是。”
“我怎麼會怪罪,我最最寵愛的小師妹呢?”平清的語氣抑揚頓挫,帶著一點點詠嘆之意,仿佛他真的是那樣想得一樣。
“不知,師兄需要我幫什麼忙?”楚蓮心中稍安。
“聽說,師妹想要再回神宵宗?”
“嗯,我不慎中了毒,需要……”
平清卻沒有心思去聽楚蓮的理由,側眸看向楚蓮,“五十餘年了啊,再次去見師尊,不帶份禮物怎麼行呢?你說是吧?小師妹?”
楚蓮的脊背泛起了陣陣寒意,仿佛被毒蛇盯上了一般,勉強穩住心神,微笑到,“這是自然,不知師兄有何打算?”
平清打了個響指,他面前的鼎爐應聲而開,楚蓮垂頭看去,就見裡面放著一個蓮蓬,不知被平清炙烤了多久,如今已經成了焦黑之色。
“這……”楚蓮一時不明白平清的想法,試探到,“這個怕是已經不能吃了。”
“是啊,還真是遺憾呢。”平清仿佛真的遺憾一般,看著青銅鼎之中的蓮蓬,又側首看向楚蓮,“所以,小師妹,願不願意幫師兄一個忙?”
“什麼……什麼忙?”楚蓮心中不安的感覺更為強烈,磕磕巴巴地說到。
“看來小師妹是答應了呢。”平清面上的笑容擴大,眼角眉梢都生動了起來,說出來的話卻帶著一股子陰冷,”我聽聞,心頭血可以養花……你說,用你的心頭血澆灌的花兒,師尊會不會喜歡?”
「且不提心頭血到底能不能養花,就那已經被烤的幾乎已經焦黑的蓮子,也絕不可能開出花兒來,平清瘋了!」
「逃!」這是此刻的楚蓮心中唯一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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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楚蓮的手觸到了門栓,平清也沒有開口阻止,楚蓮的臉上揚起一抹劫後餘生笑意,猛地拉開了門扉,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夏星文和湛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