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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回到了神宵宗……不再是神宵宗的弟子的他,甚至進不了神宵宗的大陣,一切是如此的相似,想起他前世最後想要進入神宵宗度過生命的最後一刻,卻不得其門而入的樣子,他下定決心在山門口搭建了一處草廬,等待師尊歸來。
這一世的他是幸運的,僅僅五十餘年的等待,他就等來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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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靳風雪面前,看著他因為血液流逝而有了幾分恍惚的神色,看著沿著匕首血槽的邊緣蜿蜒而出的血液,血液在他暗紅色的鎧甲上流淌而過,接著在他的膝下形成了一片窄窄的血泊。
而他仿佛是早已經習慣了這般的疼痛,如今面容上是一種近乎虔誠的溫和。
雲裳看了出來,靳風雪確實是存著死志,想要在她的面前獻祭這一身血肉……雲裳閉了閉眼,彈出了一縷靈力擊落了靳風雪手中的匕首。
靳風雪恍然回神,看向雲裳的眼神,帶著幾分不解。
“留著好好抗擊魔族吧!”雲裳轉身離開。
靳風雪下意識地膝行幾步,看向雲裳的背影,“師尊?”
雲裳的聲音傳了過來,“五百年師門,三百年模擬。”
靳風雪垂眸,看著膝下暗紅色的血液,突然笑了起來,雖然元嬰期修士的壽元僅僅千年,雖然如今仙魔大戰,他不知何時就會死在哪個角落,但是師尊應允了不是麼?
只要活過了仙魔大戰,只要扛過了桲欏幻陣的五百年曆練,他就有機會再入神宵宗。
他並不會以為所謂的五百年指的是研究院的五百年,那五百年應當是桲欏幻陣中,那血色過往的五百年循環往復。
可是,無論如何,這比前世那永遠不會發芽,永遠沒有回應的墨色‘蓮子’要好了許多,不是麼?
“哈哈哈……”笑著笑著,靳風雪的聲音低啞了下來,淚水滾落,落在地上的血泊中,激起了一圈圈漣漪。
靳風雪的腦海里,又再次回憶起了當年,溫柔的幫他擦拭傷痕的女子……世事變幻,不變地永遠是她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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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暗影中,站著幾個人,正是湛宏遠、夏星文和平清。
隨著雲裳的神格歸位,這幾人前世的記憶也依次甦醒。與此同時,他們也看到了在沒有雲裳的世界,他們最終的歸宿。
那時,他們才明白,原來雲裳給與他們的,從來不僅僅是一片遮擋風雨的屋檐,而是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一個能夠讓他們從原生的泥潭中掙扎而出的機緣。
他們以往習以為常的,甚至棄如敝履的,是他們命運里唯一能抓住的那束光。
可以說,幼時的他們,如果沒有雲裳的憐憫與溫柔,根本沒有活到如今這一天的機會。可是最後,他們卻成了扎在雲裳身上的那把利刃。
看到遠處靳風雪又哭又笑的模樣,夏星文就要衝出去,“我也去求師尊原諒。”
湛宏遠抓住了夏星文的胳膊,“你忘記了你是怎麼離開宗門的麼?你……忘記了曾經做過什麼了麼?”
夏星文蹲了下來,伸手錘著太陽穴,悔不當初,“當初都怪我……”
平清看著遠處,微微沉吟,“我聽聞當初的小師妹現在,在帝澤宗?”
湛宏遠指尖微動,“你是說……”
平清唇角微勾,露出一個陰深的笑意來,“不管師尊最後想要如何處置我們,都要先處置了這小師妹,不是麼?”
作者有話說:
鹹魚:除了楚蓮之外,其餘徒弟的火葬場大約就是番外隨機掉落了。
第92章 仙魔戰二
轉身離開之後, 雲裳想了想,走向了駐地一旁的山林。
還未走幾步,就在一株高大的靈櫻樹下,看到了江月白的身影。在雲裳看到江月白的同時, 江月白也轉過身來, 朝雲裳伸出了手。
雲裳走上前一步, 將手搭在江月白的手心。江月白牽著雲裳的手, 一邊繼續向山林中走去, 一邊問道, “怎麼, 心情不好?”
雲裳搖了搖頭, “也不算, 就是最近總是想起從前的事情。”
江月白稍一思考, 就明白了過來, “看到你那幾個徒弟了?”
“嗯。”
除卻靳風雪之外,方才雖然湛宏遠等人站在暗處, 但是以雲裳如今的修為,很是輕易地就發現了他們的存在, 也看到了湛宏遠雙眼上覆著一條白綾,夏星文的手背上刺著‘奴’印,而平清的指尖也燃燒著暗色的火焰。
看來在她不在仙界的這段時間, 她這些曾經的徒弟過的也都不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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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星文本體是一隻白虎,當年她是在一次遊歷中,見到一名有特殊癖好的商人販賣妖奴, 心中不忍才救下他的……沒想到, 最後兜兜轉轉, 他還是回到曾經的命運軌跡上了。
時至今日, 雲裳再看到這樣遭遇的他心中已經沒有半分波動了。
至於平清,算是半魔體質,她的母親是一名築基期修者,在當年仙魔大戰時被一名魔將擄走,千辛萬苦逃了出來,卻意外發現懷了孕……那位築基期修者在生下平清後沒多久就去世了,如果不是雲裳恰巧路過,平清就要被當地村子裡當做異類活活燒死了。
她當時憐憫他年幼,帶他回了神宵宗,給他煉製丹藥壓制體力魔族血脈……卻沒想到最後,並沒有換來他的感恩,反而是把她數十年如一日的付出當做理所當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