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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平清眼眸一亮,“哦,對了!還有仙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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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在上一世的最後記憶中,被燕天行抽取仙骨的痛感,楚蓮的身體還是忍不住輕顫起來,“求……求你,殺了我,再取仙骨吧。”
平清溫柔地擦拭了楚蓮臉頰上的淚痕,溫柔地笑道,“怎麼會呢,有師兄們在,怎麼能讓小師妹你去死呢?我們還要送給師尊禮物呢!”
那個瘋子,為了不讓她輕易死去,甚至在抽取她的仙骨之前,給她渡了修為,“這樣,你就不會死去了……雖然,會更疼一些……不過,師兄相信你,你可以的,你說是不是?”
平清就這樣說著最溫柔的話,做著最殘忍的事情,一寸寸地抽出了楚蓮的仙骨……還在楚蓮疼暈了過去的時候,‘溫柔’的等待她醒來,再接著動作。
最後,還把那副有著點點翠綠光華的仙骨拿到了楚蓮面前,像展示一件稀世珍寶一樣,“很美麗,不是麼?”
不等楚蓮回答,下一刻,平清一直維持著溫柔的面容,展露出了修羅的一面,他驟然掐上了楚蓮的脖子,“明明自己有仙骨,為什麼還要去覬覦別人的?為什麼!”
「是啊,明明自己有,明明好好修煉也能有一番成績,前世今生,為什麼都要聽那玉佩的蠱惑,去走捷徑?去傷害那個對自己溫柔以待的人呢?」楚蓮也不由自主的思考了起來……而思考的結果是悔,是恨,是往事已矣不可追的絕望。
看著楚蓮因為缺氧而漲紅的面容,平清又鬆開了她的脖頸,輕笑一聲,“想必師尊會喜歡這份禮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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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傍晚,迎著金燦燦的晚霞,雲裳從研究院出來,遠遠地看見姜軒也匆匆朝外走去,揚聲叫住了他,“姜軒。”
姜軒聽到聲音,停下了腳步,轉身朝雲裳行禮,“師尊。”
“這是有什麼事情麼?”姜軒一貫是沉穩的性子,她未曾見過如此形色匆匆的他。
姜軒微微皺眉,沉吟片刻之後說到,“駐守山門的弟子說,有人給師尊送來了禮物,我去看看。”
雲裳眉頭微微揚起,有些疑惑,“禮物?”
“是一個木質的箱子……內里裝著什麼不知道,據山門處的弟子說,是……是湛宏遠他們送來的,送來之後,他們也沒有多做停留,就先行離開了……我怕其中有什麼古怪,準備先去看看。”
雲裳挑了挑眉,“哦?既然碰到了,那一起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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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裳和姜軒一起走到山門處的時候,那個木質的箱子還靜靜地佇立在原處,箱子呈暗紅色,木質的表面很是光滑,在朝上的一面上還留有一封信。
雲裳伸手拿起那封信。
“師尊。”姜軒眉頭微皺,眼神里有不贊同的意味。
雲裳揮了揮手,“無妨”,一邊說著話,一邊展開信件。
「師尊親啟:
近日來,我們幾人先後覺醒前世記憶,心中悔愧難當,感謝師尊養育和教導之恩,我等身無長物,唯有奉上一份心意,還望師尊笑納。
……
我等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貿然相見,恐污了師尊的眼,待仙魔大戰之後,如能僥倖留的一命,自會前來請罪,還望師尊海涵。
——不孝弟子湛宏遠、夏星文、平清敬上。」
片刻之後,雲裳指尖的信,化作點點靈光散開,而在她面前的木質箱子也隨之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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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蜷縮在箱子裡的正是楚蓮。
自從那日平清抽出她的仙骨之後,看著她因為疼痛而忍不住顫抖的身體,那個瘋子似乎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每日早晨將她的仙骨抽出,放到那白瓷碗裡,美名其曰,溫養蓮子……然後又在每日晚間再把那沾滿了鮮血的仙骨放回到她的身體裡。
抽骨吸髓之痛,每一天都在上演,仿佛沒有盡頭……而那顆蓮子自然是毫無發芽的跡象……
一日日的折磨之中,只有在夜晚才能獲得片刻喘息的楚蓮,開始恐懼早晨,開始恐懼陽光的到來。
昨天的時候,平清抽出了她的仙骨時,似乎嘀咕了一句,“哦?真是中毒了啊……毒入骨髓,時日不多了呢。”
之後的夜晚,好像格外漫長,她被裝進了一個大箱子內,內里沒有絲毫的光亮,而她在這黑暗中,體會著久違的安寧,然後就是長久的寂靜……寂靜到她以為其餘人都離開了。
不知等待了多久,終於再次有腳步聲傳來,想到即將來臨的新一輪的折磨,楚蓮的身體輕輕顫抖起來。
當箱子被打開的那一刻,陽光再次投注下來,楚蓮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屏住了呼吸,用盡全身力量去抵擋那即將而來的疼痛……片刻之後,熟悉的疼痛沒有襲來,她顫顫巍巍地睜開眼眸,看向眼前的人,眼淚倏地滾落而下,“師尊?師尊,我錯了!”
自從中州那日之後,楚蓮也有五十餘年未曾見到雲裳了,如今再次見到雲裳,像是見到了救世主一般,眼眸中驟然散發出光亮,“師尊,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求……求師尊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