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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後來危青楓跟船主租了廚房,又買了點肉煮湯,把大餅撕碎了泡進去。等吃到這輩子都不想要吃大餅後,船終於靠岸了。万俟疏迫不及待地下船,伸了個懶腰,舒服的感覺關節都在響。“青楓,我們趕快去酒樓,嘴裡淡的不行。”
江南的風格和魔教總部所在地完全不一樣,路上走的人都體現出一股子錦繡繁華。万俟疏稍稍打聽了一下就知道最好的酒樓在哪裡了。
小二滿臉堆笑地迎上來,招呼的話一句句往外蹦,把兩人帶到了二樓雅座。“客官請坐,這時節正是吃鱸魚和醃篤鮮的時候,要不要嘗嘗?”
万俟疏正滿懷好奇地看著樓下各色的人,沒有理他的意思。危青楓自覺擔下點菜的工作,吩咐:“那就上吧,再配兩個素菜,一個點心。有什麼主食嗎?”
“我們店的陽春麵可是一絕,湯頭是傳了三代的秘方。”
“那就來兩碗陽春麵。”
小二記了菜單,小跑著去了廚房。危青楓給万俟疏倒了茶:“教主,為什麼不去包間呢?”
“去包間多沒意思,在這裡還能聽聽消息。”
不遠。武林人士想要解決吃喝等問題,也必須來城鎮,不管在故事裡是怎樣高來高去,都是血肉做的身軀,除非必要哪個樂意野營?
万俟疏饒有興致地聽著樓下一桌衣著打扮明顯是江湖人的漢子聊天。
左手壓在刀上的虬髯大漢暢快飲下一碗酒,粗著嗓子道:“我來時路過巴州,正遇到郝家堡辦喪事,原是郝堡主的兒子和小徒弟被魔教殺害。白髮人送黑髮人,當真可憐!”
其餘人附和著他的話,或是搖頭嘆息,或是痛心疾首,無不是大肆抨擊魔教陰狠毒辣、殘暴不仁,更有熱血上頭的揚言要懲惡揚善,剷除魔教這武林毒瘤!對於武林正道來說,魔教是共同的敵人,列舉魔教的罪行簡直三天三夜也說不完,而万俟疏在他們心裡完全就是大魔頭。
危青楓緊抿著嘴,眼中流露出冰冷的殺意。樓下的大漢口中的郝家堡兩個人就是之前被抓住的奸細,現在被他說出來反倒像是他們濫殺無辜。在江湖行走,哪有沒沾過血的?他可不信這些正道在發現奸細後不殺掉的。
正道表面光鮮亮麗、正氣凜然,其實互相競爭、安插眼線那是常有的事。資源是有限的,何況要是安分守己做生意,誰還混江湖啊?
不同於危青楓,万俟疏顯得十分淡定。作為魔教如果不被懟一懟那完全不符合小說設定,反正在主角刷江湖聲望之前,這群傢伙是不可能真的和魔教打的。只會無意義的吠叫的狗,他是不在意的。
“教主,請讓我教教他們如何說話。”
万俟疏擺手:“你要是去殺了他們,反倒讓人說的更厲害。不過是些口舌之快,這些人嘴上說的漂亮,又有哪個真敢跟我較量的?”
危青楓老老實實地坐著,心裡氣卻不平。這世上有真正大公無私、叫人敬佩的大俠,但也是少數,這些自詡正道的傢伙只不過是會做表面功夫而已。“這些人怎麼如此厚顏無恥?”
“江湖中門派眾多,這些看似都歸於正道的門派其實彼此之間衝突也很多,其實大家都知道。只不過為了面子不會擺到明面上,針對我教那叫轉移矛盾。”万俟疏夾了塊春筍,鮮嫩可口,新鮮的不得了,果真是正當季。他盛了一碗醃篤鮮遞給危青楓,又剔下鱸魚的肉放進盤子裡。危青楓的注意力被轉移,也顧不上和樓下幾個人較勁了。
“教主,你吃。”危青楓趕緊給万俟疏夾菜,然後大口吃菜。這家店的陽春麵的確好吃,看似簡簡單單,但湯卻鮮美無比,令人回味無窮,的確可以稱作一絕。
吃完飯後兩人手拉手去找客棧。危青楓的長相是硬朗型的,但他身上帶著万俟疏的信息素味道,所以旁人見了也不覺得奇怪。
兩人住進了一家名叫“福來客棧”的店,本來万俟疏是想要兩個人住在一起的,但危青楓臉皮薄,一定要兩個房間。万俟疏想不通他到底在介意什麼,在船上不是住一起住了那麼長時間了嗎?現在甚至還進行了標記。不過既然危青楓堅持,万俟疏就只好要了兩間房。
晚上兩個人隨意在街上逛了逛,體驗了一把夜市的熱鬧。万俟疏發現危青楓對這些其實很感興趣,想來他從小接受嚴格的訓練,沒有機會玩樂,因此街上的這些對他來說很新奇。万俟疏心想以後有機會要多帶他出來逛逛。
在路過一家首飾店的時候,万俟疏特意拐了進去,訂做了一對戒指。就算明白危青楓是忠犬型的,但這樣的好對象必須早點套牢,向別人宣示主權。他選擇了鑲了綠寶石的款,交了定金,約好時間來取。
回去的時候危青楓一直在偷看万俟疏,但一句話都沒說。万俟疏沒有戳穿他,在門口吻別後分別進了自己的房間。
半夜裡,危青楓坐在床上,身上的衣服一件也沒脫。他計算了下時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客棧。追蹤是影衛的必修課,在離開酒樓的時候,他已經悄悄在那幾個說閒話的人身上撒了特製的香粉,能夠利用專門飼養的金斑蝶進行追蹤。他從懷裡拿出一個竹筒,打開來裡面停著一隻金棕色的蝴蝶。
危青楓用竹籤餵了它一點蜂蜜,接著金斑蝶扇動翅膀飛了出去,危青楓緊隨其上,向著城市的另一端飛奔而去。他的輕功高超,根本沒有人發現有一道勁瘦的身影在夜幕下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