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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疏收回了手,重新背在了身後,剛剛過招造成的起浪涌動掀起他的衣擺。他冷漠地看著這些人,緩步走過去。這位正道新晉的天帝在這瞬間比魔還可怕。
魔道嗑著瓜子看好戲,結果等著等著沒等到正道大亂,反而万俟疏成功成為了正道第一人,並且向魔教宣戰。
是不是有哪裡不太對勁?
原來的計劃不是等正道的自己打得差不多了,他們趁機撿漏嗎?怎麼万俟疏還真的統一正道了,而且還向魔道宣戰。要知道以前發生正魔大戰那都是魔道先挑的頭,這位正道魁首是不是哪裡不對?
但人家都打上門了,當然不能認輸,抄傢伙上啊!
顧熠辰心情複雜,万俟疏說到做到真的去當正道之主了讓他驚到不行,但緊接著万俟疏居然轉頭給他下戰帖了,他就顧不上万俟疏那些匪夷所思的操作和他居然真的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現實。他手裡捏著戰書,眼神陰鬱地注視著上面熟悉的字跡。
他用盡全力才克制住手指的顫抖,万俟疏居然會給他下戰書,難道是真的不喜歡他了嗎?雖然他早就預料到了,万俟疏不會和一個魔修在一起,但當現實真的如此時,他又忍不住傷心難過,而且万俟疏還用這種決絕的方式跟他分手!
怒氣在胸膛里激盪。但是又一想,是他提出要結成道侶的,他又逃婚,還成了魔修,大大地傷害了万俟疏,所以万俟疏如此也屬正常。於是他的心情便在兩種極端中來回變化,起伏不定。
“魔尊大人,請允許屬下帶兵出征!”
“都被挑釁到面前了,絕對不能放過他們!”
“魔尊大人雄才偉略、修為高深,註定是要成為天下共主的。不如趁此機會一舉擊潰正道。”
絕大多數魔修都是主戰的,在這種情況下顧熠辰也不能說不大,那樣他就會失去威信,另外他也想和万俟疏做個了斷,不管最後結果如何,總比現在這樣患得患失,無法專注於修真,他討厭這種半吊子的感覺。
顧熠辰將戰書扔在桌上,冷冷道:“當然要迎戰。”
很快兩邊大軍就在焦域的邊境集結,万俟疏站在最前方,等待著他心上那個人出現。今天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衣服,表情冷漠,一雙漆黑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緒,像是高山之巔上的雪,凌然不能侵犯,仿佛碰他一下都會染上污濁。他站在焦黃色的土地上,顯得格格不入。或許是因為這種氣質,也可能是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都牢牢記得他殺了多少人,他周圍空出一圈。
對面陳列著黑壓壓一片魔修,他們身上都縈繞著血腥陰森的味道,配著荒蕪的背景給人很強的心理壓力。中間分開一條路,穿著華麗黑色長袍的顧熠辰走到了最前面,和万俟疏遙遙相對,兩人之間距離著十米。
万俟疏覺得顧熠辰今天穿的很好看,雖然都是黑色系的,但和上次他看見的那身不是同一件。可見顧熠辰當了魔尊之後,在衣服上的待遇升級了很多,以前在天淨宗永遠都是藍白色的弟子服,好像只有一件衣服似的。
顧熠辰因為修煉魔功,他的眼睛是黑色中透出一點點紅色,顯得十分邪氣。他板著臉說道:“好久不見,万俟疏。我們之間果然無法避免一戰。”他說話的時候靈力運轉,感覺下一秒就要開打了。跟著的他的魔修都蠢蠢欲動。
然而這個時候,万俟疏嘆了口氣,說道:“也不是沒有辦法避免,如果魔尊答應聯姻,那正魔兩道自然化干戈為玉帛,從今以後是一家人。”他說得一本正經,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在場的仙修和魔修:你在說什麼?我們不是來打架的嗎?
顧熠辰也沒想到會是這種展開,愣在了那裡。
万俟疏又說:“不知你意下如何?”
還不等顧熠辰說話,就有個魔修站了出來,“你竟敢如此羞辱魔尊大人!魔尊大人,讓屬下廢掉這個狂妄之徒,獻於魔尊當個臠寵!”顧熠辰的臉發紅,被他當作生氣生的,讓他確定顧熠辰肯定恨透万俟疏。只要顧熠辰下令,他定用盡全力抓到万俟疏,讓顧熠辰可以隨意折磨,到時候他肯定會被重用。
然而他話音未落便被一道劍氣穿胸而過,霸道的靈力攪碎了他體內的內臟、筋脈,雖然表面上只是胸口有一個大洞,其實內里已經是一團糟。魔修因為這一變化而臉色突變,顧熠辰卻對此毫無反應,連半點目光都沒有分過去。
對面万俟疏似乎是對顧熠辰的沉默產生了些不滿,不願意再等待。他抽出佩戴的那柄銀白色的長劍,指向天上,只見微微泛紅的天空中飄浮的綿絮般的雲朵像是被一隻隱形的巨手攪動,變成了漩渦般的圈形。與此同時一股浩瀚的威壓從漩渦的中心出現。
本來看他拔劍,仙修都準備著要跟著他一起上了,結果他一言不合就開大,仙修們也顧不上自己的首領了,一個個撒腿就跑。而魔修們也果斷地放棄迎戰,開玩笑,雖然沒見過這招,但這地圖炮打下來不得團滅了?
顧熠辰仰頭看著雲層中閃過的雷光,半晌才回過神,大叫:“我答應了!”
万俟疏看向他:“你同意嫁給我了?”
“是的,你快停下來。”
万俟疏把劍收了回去,雲開始慢慢散開,剛剛積攢出的天雷也消失了。所有人鬆了口氣,就這種能改變氣象的大招誰也不知道波及範圍多廣,說不定他們根本跑不出去。這到底誰是魔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