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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銜枝閒下來又開始自己磨槍。比試的前一晚,毗頡突然現身,交予她一把熟悉的黑槍。
不過這槍,更長更粗。
借著夜色,他臉上的蒼白掩藏地很好。銜枝驚訝,他卻只是道:
“爹的舊武器改的,瞧瞧合不合適。”
銜枝頓了下才接過,那上手的觸感登時叫她驚訝。
好絕品的武器!
毗頡伸手把袖中躍躍欲出的小人偶塞回去,沉聲:
“聽說掌門不曾給你法器,爹補一個就是。且耍一耍,給爹看看能耐。”
銜枝彎眸,正要表演個回馬槍,忽的停住,認真道:
“爹等上一等,明日就能瞧見你教我的那些心法招式,我定要拿個魁首。”
一高一矮父女二人對視一笑,毗頡暢快地仰頭,長眸恣意:
“我兒,定能大殺四方!”
仙門大試選在岱山島。
眾弟子乘船而去到了地卻發現不一樣。
格外地隆重,闊大。
問了那兒的弟子才知道,原來是全天界的子弟都來了。
看台下,雲畫跟在褚聞柳身後禁不住惶恐:
“師兄,怎麼會這樣?我們都不知此事。豈不是要大大出醜了?”
褚聞柳盯著前頭有條不紊落座的銜枝,冷哼:
“怕什麼?我們是凡人,只和凡人比,仙家同仙家比。”
雲畫只好點頭,轉眼一瞧又驚叫:“這身上的氣息不是妖魔嗎!”
褚聞柳凝眸,見天上那些寶座上真坐下了幾個大妖魔,也是意想不到。
“難不成是比試給妖魔看當下馬威的?”旁頭路過一仙家,咕噥。
褚聞柳轉頭:
“應是如此。不干我們的事。”
他在銜枝不遠處坐下,摸了摸還有些疼的屁股,盯了眼上方。
念霜應會來吧?
到了弟子們都入座的時候,天上一個小山大的鑼鼓被敲響,底下神色各異的各地仙門弟子都端正了神態。
主持的那位是個星君,對著冊子念了一大通,銜枝只留意到:
“比試第一名,獎品太上老君九轉金丹三顆。第二名,特品法器一件。第三名,七寶囊一隻。均是寶物,諸位可要努力。
再有新歸天的菁華上仙,歸隱多年的越汝上仙,妙昀上神,知悟上神與祁燮上仙,崇華帝君親自坐鎮,請妖界左使慧珉,魔界使者嘲風觀賽。”
各色仙塵散下,高高的寶座上做了上千個神仙。全場譁然,竟是天上最大派頭的人物都來了。
許多人不曾見過那位傳說里的帝君,紛紛伸長了脖子,可那位帝君坐在最高處,上頭又是雲又是霧,能看見的至多只有模糊的一團。
銜枝也意想不到。
她卻不是意想不到裴既明,而是奇怪那個坐在左上方的使者嘲風。
虛風為魔,名嘲雲,若不意外那人恐怕同他是搭夥的。
上頭有一個,下頭還藏一個。
他們口中的白相也一直躍躍欲試。銜清真實身份又是妖…可真是五彩繽紛的一場比試。
與人間的朝堂異曲同工。這所謂的仙門大試,怕是那些有心人的跳板。
不過,這些暫且與她沒有什麼直接關係。
她同不少人一樣,心思都在獎品上。
三顆九轉金丹,總下來至少幾千年的修行,還能治百病祛萬毒,便是她開始只想爭口氣這會也不由得百倍真心。她那夜叉爹暗處瞧她,若這東西能給他滋養,定是再好不過了。
眼見裴既明好像並沒有追究髮絲失竊一事,銜枝眼觀鼻鼻觀心,埋在濟濟嚷嚷的人頭裡當背景。靜靜看完那些新入門的弟子們粗糙的比劃,到了暫停的時候。弟子們按耐不住開始說話,只是無一人找她。
忽然,肩膀被人一拍。銜枝擰眉,頭頂上仰起喜悅的一聲:
“是你!我是茱婼,你記不記得我了?”
銜枝仰頭,見她一身鵝黃,有了印象。她淺笑:
“北荒東君家的。”
茱婼高興地挨著她坐下,捏出一朵晶瑩的透明藍花給她:
“還沒來得及問你姓名呢,噥,送你朵我老家的特產。勿忘花,漂亮吧?”
銜枝有點不大能招架這種分外熱情自來熟的人,接過花,她謝過:
“衢山島弟子,銜枝。多謝,可惜我身上不曾帶什麼東西回禮。”
茱婼大咧咧地一擺手,隨後瞪大眼拔高嗓:
“你是衢山島弟子?那你還是凡人啊,當日的宴席你怎麼能去的?”
一直留意銜枝的褚聞柳聽了,當即出聲:
“仙子,在下衢山島褚聞柳,請問我師妹去的是什麼宴席?”
銜枝倏地轉臉冷視,茱婼沒心眼,直白道:
“菁華上仙回天的宴席啊?哦,我知道了,她曾在衢山島修煉,你們是同門,是以才邀請了銜枝你去?”
銜枝不作聲。褚聞柳的臉扭曲一瞬,更懷疑起銜枝來。
鑼鼓再響,茱婼唰一下躥回對面。銜枝無視褚聞柳的眼風,乾脆閉上眼,默默得數數。
此次來的弟子,俱是各洞府,仙島,仙山的仙門弟子,隸屬於各大神仙。凡人數量不在少數,總體同天生為仙的對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