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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枝兒不吃碧梗粥了,吃大饅頭!”
殿內許久沒什麼動靜。昧琅悠悠轉醒溜去,一聽便聽得這一句銜枝的祈求:
“爹別走!枝兒不吃大饅頭,吃個素包子也行!”
隨後那不近人情的帝君竟忍無可忍地冷笑一聲:
“素包子比饅頭還多一個餡,你這算什麼讓步?”
昧琅一頓,隨後飛快地往裡探一眼,見那丫頭並沒有缺胳膊斷腿,只是摔倒在地,爬著去扒裴既明的短靴,滿意地一笑飛快跑路。
罡風烈烈,這會倒難得不叫他被吹厭煩。
只是暢快。
那丫頭好騙,輕易讓他哄了去。過程雖膽戰心驚 ,沒想卻成功了。她這無害的模樣果然不會讓帝君敲打太過。
至於所謂的換魂…捏碎袖子裡那白白一團遊魂,昧琅眼珠一轉,伸個懶腰。
哪裡需要換呢。
原本的就甚好。不枉他特地打入凡塵那一切。這一魂一魄做得比他估算的還要好。
作者有話說:
爹系男友(bushi)
昧琅不是純粹的真的為枝枝好,不過也不是純粹利用
枝枝的成長後面全部靠自己,奧利給我的枝枝
第68章 想嗎
黑雲降下千百丈, 昧琅不急著去鑄天廬,反隱匿身形去了一趟二十七重天。
剛站在雲頭望一眼,他便忍不住哼哧哼哧笑起來。
祁燮這富麗堂皇的二十七重天十萬年如一日地不變, 到處金光閃閃。連入口都列一排身著金甲的天兵天將, 同素淨清雅到極致的三十三重天可謂南轅北轍。
不過也難怪, 他原身一隻鳳凰, 不弄得金光閃閃五光十色,又如何襯得起呢。
昧琅想起那些遙久的時光,臉上一瞬雜陳。取一隻紙鶴,施法飄去宮室。昧琅這才轉頭離去。
正老實關禁閉的祁燮正閒得頭疼隨手拔侍從尾羽玩,猝不及防從殿頂飛進來一隻宣紙鶴。
他挑眉, 伸手要打開,霍地紙鶴抖抖翅膀,頃刻化作一張信箋:
【她神智盡失,受困於三十三重天。】
祁燮倏地攥緊信箋,驟然起身重又看了一遍。
她?
哪個她!
侍從捂著屁股一驚, “尊上?”
祁燮冷臉:
“出去!”
侍從忙退到宮外。殿中祁燮看了又看,使仙法試了試信箋上殘存的氣息。卻查不出哪裡來的。不禁一偏頭, 驚疑半摻。
那日他偷跑出來去三十三重天助力一把, 隨即就被師兄一個決打回二十七重天關死了門, 之後再探不得銜枝行蹤。
原來她沒有跑掉?
失了神智被關在濯碧宮裡又是怎麼回事?
這絕不像師兄會做的事!
祁燮揉搓著紙, 一時不知該不該信。想了又想, 還是情不自禁可憐那丫頭。
人間夫妻七載,她雖不愛他,但十分縱他。
房事上一直不順, 她也不曾起再納新夫的念頭。即便他沒有真正地得到過她, 人間的祁燮卻實打實一直將太女放在心間。
她受的那些刑法, 祁燮總有些不忍。思來想去是他天生上仙,嫌少歷劫,是以才忘不掉。
即便這個銜枝長得不美,性子也壞。但無論如何,於他來說挫滅元神有些過。不由自主地便總想著這件事。
今日好像終於有所感念的了訊息,只是不知是誰傳的這信箋。
若有可能…祁燮沉下心。
他是要救她的。
師兄一舉一動都是神仙里的標杆。他那樣的人絕不會因為銜枝失了神智就輕饒。
說不定…
還要搓磨。
只盼她能撐得住,屆時他助她回凡間,就當沒有過這個人。
*
地下,依舊是黑漆漆一片。
銜枝同寂無干站在這結界裡一天半,寂無幾次忍不住要拔劍砍她,都被銜枝一聲
“我師父會替我報仇的。”攔下。
天上的紫雷劈了半夜,也不知是哪位大神動怒,鑄天廬的老闆卻很是開心。抄著傢伙送去給雷劈,正巧讓天雷冶煉。更讓兵器堅固。
終於,在寂無第七次要拔劍時,結界撐不住,裂了。
他哼一聲,滿眼陰辣,轉頭就要飛走。這怎麼行?銜枝趕緊喚他:
“道長,沒有虎妖的妖丹也行,給我隨便換一個。拿了我的好東西總要表示表示吧。”
回應她的卻是劍鋒划過睫羽毛,削下一片細小的毛髮飄落,寂無殺氣滿滿,警告般:
“入了我手的東西便沒有拿走的道理。我答應的給不給也全看我心情。你難道不曾聽說過我的名頭?你師父一個天界人都知道,你一個凡間生靈卻竟一點不懂,你原身是什麼玩意?”
銜枝下意識抬手,摸了一手細碎的睫毛。慢慢瞪大了眼。
這具生辰最匹配她的身體,六萬靈石。昂貴如斯。他就這樣趁人不備削去了睫毛?
簡直…不可理喻。
若是單純的打架倒罷了!
銜枝猛地伸出爪子,盯著他一字一句:
“管你是誰,給我妖丹。我可沒有白送別人東西的興致。”
“呵,口氣不小。若我不給呢?”
寂無冷笑,說著就盯緊銜枝,隨時要一劍斬去。
銜枝大眼眯起,兩人之間瞬間就電光火石。銜枝正好還想試試這具身體的承受能力,順帶鍛鍊一二,於是也不退讓,兩人便正在開打的邊緣。忽的,一道腥臭的黑風閃過,目標性極強地捲走寂無袖中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