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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
銜枝摸上他的大手,垂下臉猶豫了會:
“也不是…就是怪怪的。我們這樣,被人家知道了得浸豬籠吧。”
他一頓,霍地被逗笑似的:
“不讓他們知曉便是了。以後枝兒只給爹一個人看,誰能置喙?”
銜枝一個激靈:“我不要一輩子活在這,我要下山的!”
她轉臉,十分認真:
“我又不是那小兔子。”
裴既明面色微妙,靜靜看她一會,忽地,外頭一陣劇烈的鳥鳴。他便道:
“枝兒幾日未吃藥了罷。爹去拿,你先坐著莫要亂走。”
說罷又親她一下,銜枝臉紅,卻也沒抗拒。他眼裡終於有了些笑意,鬆開她:
“親爹一個。”
她抿唇,盯著那淡淡的薄唇,心裡也痒痒。
當時剛上山,她就在想這個繼父的嘴巴看著可真好親。
踮踮腳,銜枝猛地撲過去咬他唇一口。他睫羽一顫,悶哼。陡然柔弱三分。
她心裡更癢,邪笑,這回噘嘴,重重親上去。裴既明順勢抱緊她的腰,回她一個濕濡的交纏。
再分開,兩人都喘著氣。銜枝盯著他薄紅的臉,莫名就很滿意。
“爹臉上紅起來同大姑娘似的,真好看呢。”
裴既明背著竹簍,聞言動作一滯,低聲:
“莫搗亂。不知那些人會不會折返,我回來之前休要出去。”
她想了想,乖乖點頭。不過思及腹下的麻癢,銜枝哼唧兩聲:
“那爹早些回來啊。”
他寬闊的背影窒了一息,喉中上下竄動,忍耐道:
“收斂些。”
她吐吐舌頭,翻身上床。
裴既明再看她眼,小人摸著床褥子百無聊賴。一張臉上青澀少了許多,填滿風情的欲。
他緩緩帶上門,天光泄幾絲到他臉上,晦暗不明。
山腳下,裴既明施施然放了背簍,接過故友遞來的一盞茶。
“楚琳琅還沒現身,倒是耐得住。現下整個清水鎮都在猜測你們之間的苟且。裴既明,你可真不愧是混不吝的瘋子,名聲半點不要。
那女娃要是知道了真相,豈不是要恨死你。”
他漫不經心把弄茶盞:
“馴養一隻野物,需先騙來,給她一個窩,好生安撫,處處貼心,悉心餵養。適當給些風雨,稍加磨礪。反覆為之,幾次三番,她便乖乖聽話。同熬鷹,馴馬一樣。馴乖了再套上韁繩,便再逃不出掌心。”
那人放了茶盞:
“哼。若是你這樣心機深沉的還在朝,哪怕太子在也能扶穩旁人坐穩皇位。只可惜我要找太子,你要找神心。都在楚琳琅一人身上。
太子倒是明了,那神心到底是個什麼玩意?你當年入朝為官就是為了那東西,如今也還是為了那東西。
從何執念?”
與他同年入朝,都是當時的雙傑,雖政事上多有不對付,私底下卻是好友。可毗頡一直不能看透這個小門戶出身卻平步青雲的人。
楚琳琅帶走的神心又是什麼,何以讓他什麼都不要追蹤楚琳琅至此。還納了她的女兒玩弄於掌心。
裴既明瞧著茶水傾瀉,淡漠:
“正是不知神心是什麼,所以才要找到。”
那是他幼年時的一夢。
蒼山,碧水,水中一閃爍的東西。他聽得一男子說,此是大神之心。
得之,便得天下萬物。
他醒夢,後循道士指點,一路高中,十九歲拜相,一鳴驚人。終於打聽到神心下落。卻被楚琳琅帶走。
一晃十年,他已不復少年時的一腔熱忱。然神心已成執念,他勢必要弄到手,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才能讓他魂牽夢縈二十年。
毗頡不置可否:“既如此,幫我找到太子。我幫你兜住神心。”
“無需你。我一人便可,楚琳琅躲不了多久了。但凡她有一點母女之情這局就在我手中。右相之位我並不稀罕。你自去獨大。”
對面之人睨他一眼,忽地皮笑肉不笑:
“你這場葷開地很徹底。可我要提點你一句,辜負女子心意不好。如慶陽縣主,她已經追過來了。”
裴既明呵一聲:“我何曾辜負?不過是攻心。朝堂如此,情愛也是如此。你處處以郡主為尊,她不喜,你就忍,我並不見什麼成效。全不如我管她,服服帖帖。”
“…當年我真以為你是個救蒼生守秩序的正派君子。誰知你是個無視蒼生的魔頭。
有趣。我尊重我的郡主,因我真心愛她,而非將她當成貓狗寵物。你不懂,也懂不了。你這無心的怪胎,與你說了也是白說。”
山花飄零,掩去地上腳印。
裴既明並不曾送老友,拿好了藥便轉頭上山。手中提了些野味,一回去便做了幾個菜。銜枝吞下藥,吃得歡暢。
晚上點著燈,熱氣騰騰。被褥踢飛老遠,銜枝坐在他身上,神色迷離地張唇吐氣。幾番酣暢,她摸出馳騁的門道,活脫脫一個上陣殺敵的女將軍,將他絞地丟盔棄甲。
捻著那濕漉漉的小谷實,她嬌聲問出從前壓根不好意思提的話:
“何時能解了這毒啊,日日行房,我都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