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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那些日子,驀地閉了閉眼。重新提槍。
玹卿誒一聲:“蠢貨!別去啊!好歹等那黑血流乾淨再說。”
銜枝抿唇,見大多人都已經出來了,轉頭跳下去:
“進去吧。”
玹卿一頓,“ 嚯,原是我把你想地太善。”他往後斜一眼:
“ 妖道,走。”
寂無面無表情,聞言一言不發也跳下去。
墓中昏暗異常,銜枝一路躲了不少從未見過的機關,因為有玹卿在,三人實則一路通暢。畢竟他是唯一一個能用法力的。
只是才行進到一半,三人遇上斷裂的吊橋。上頭飄許多手持刀槍的修羅鬼,一個個凶神惡煞。玹卿立馬擺手,壓低嗓音:
“ 是萬年修羅死後化成的魂魄,凶煞非常。我不是對手,快退回去。”
銜枝擰眉,沒料到這麼厲害,“ 只能原路返回?你是夜叉少主,你就沒有法子嗎?”
“ 哼,我不是夜叉,我是妖。還有,這些可是修羅,遠比羅剎和夜叉厲害的鬼,你拿什麼同他們對抗?毗頡生前統帥修羅,羅剎夜叉三族,露面最多的是夜叉,而他又是夜叉出身,是以大家都將他們統稱到夜叉里。
實則夜叉最低等,遠不能和修羅比。修羅與羅剎數量本就少,接連隨他去征戰後大多死光了,幾乎只剩夜叉,這才有後頭的宛渠。”
銜枝沉默。玹卿嘆口氣,“難不成今天這遭什麼都撈不到?別白瞎我一個多月的時候。
真是。”
寂無卻突然道:
“我取符紙燒去吸引他們,問題不大。”
玹卿輕哦一聲:“你還有點用嘛。”
銜枝靜靜地看寂無取出十幾張黃符,上頭硃砂紅地異樣。只見寂無輕喝一聲,隨即符紙自燃,飄去空中。
修羅鬼們果真跟著去了,玹卿嘖一聲,拽住兩人便迅速飛身過去,沒料剛站定呢,修羅鬼就又回來了。
“不好!你這符紙屁用沒有!”
玹卿罵了句,揪著兩人的手攥緊,腳上提力。飛速跑過一個又一個岔口,也顧不上危險不危險。
銜枝眼睜睜地瞧著自己飛過一個又一個機關卡口,身後無數的兇惡妖鬼一起追來。不由地膽寒。
寂無卻全程淡定無比,一路撒符,來一個定一個,來一雙定一雙。銜枝瞧地新奇:他身上到底裝了多少符紙?經得起這樣灑。
寂無似有所感睨她一眼,不予置詞。
沒多久,到了一處金碧輝煌的墓室。
玹卿這才將他們放下,鬆口氣:“真重!”
銜枝好奇地打量四周,靜謐地詭異。甫一站定,腳底下突然嘎吱嘎吱。
“不好!該死的怎麼一路都是機關!”玹卿罵一句,眼疾手快上來提他們。寂無卻道:
“無妨,羅盤顯示東西就在此處。你將她帶去墓室中心,這裡應需解陣。我知道怎麼做。”
玹卿照做,與銜枝站在邊上好奇地觀摩寂無。
他四下走了走,敲了敲。地上突然升出一座日晷。
兩人同時眯眼,寂無看著日晷頓了會,忽地抬手割指,將血珠抹到日晷的針頭上。
嘎吱嘎吱,日晷忽然開始轉動。到寅時時堪堪頓住,四周頂上突然出現上千個洞。寂無在地上布了一道陣法,以日晷為中心,霍地,那石針上的血突然滴答滴答地墜下,滴入寂無畫的詭異陣法中。
陣法漸漸顯現出類似雀鳥振翅的紋路配著鮮紅的血,竟然很是類似朱雀。
銜枝莫名其妙,玹卿一摸下巴:
“他畫火鳳做什麼?這玩意不是只有不周山有嗎,祭祀?”
“火鳳?”
“嗯,神鳥,上古神獸了。不周山最純的那隻當屬女君熾藿。哦,還有一個天上的祁燮上仙。那個最古老。不過他一個凡人,怎麼懂這麼多?”
銜枝歪頭,也不是不解。決定再看。
等到血流滿整個陣法,天幕突然開始旋轉,上頭那些大小不一的洞轉起,霍地,從那些黑洞中迸出各異的哀嚎。悽厲刺耳,銜枝虎耳禁不住這衝擊,本能閉起。
“這是?”
玹卿頓了會,忽地急急罵道:“你想幹什麼?你不是想復活這座古墓吧!不是說好了找築魂爐嗎!”說罷上前就要揮刀砍他。
寂無冷笑。一個彈指,毫不費力地將他打開。哐當一聲長刀掉落,那些尖叫越來越悽厲,銜枝終於分辨出了不對——這不是那些弟子的聲音嗎!
她瞪大眼:“寂無!你到底想幹什麼!”
寂無並不理會,眼見著頂上的洞裡居然還是溢血,銜枝艱難地拔□□他:“寂無!住手!”
槍尖甫一觸到他身邊五寸距離便被一股肉眼不見的火燒為灰燼,銜枝的耳朵開始因這悽厲的嚎叫劇痛,隱約出血,她一時站不穩。片刻後站定,突然咬牙切齒地飛身撲進去:
“住手!住手!!!”
“嗤。”寂無冷笑,脫口而出字字陰辣:
“你憑什麼要我住手。你知我在做什麼?我不過是用他們的命填這墓而已。這次鎮住了以後才不會再度現世擾亂人間。死千把人算什麼?有資質的人間一抓一大把。
你,莫要裝菩薩。”
玹卿一把逮回差點灼傷的銜枝,怒不可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