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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賣魚郎又沒來。
銜枝不高興地光著腿吹風,命婢女偷摸喊他,不來,便性命相要。
第三日,他來了。
許是正式踏入了盤絲洞,回回都給她做飯灑掃,日日送魚。一來二去,銜枝還給他置辦了新衣裳,青白的一身換上去可別提多好看。
兩人逐漸有說有笑,可一回不好,貴女發了熱,婢女手足無措,正好趕上賣魚郎來,於是忙讓他照看會,自己去請郎中
屋子裡堆了冰,賣魚郎第一回 進閨房,又臉紅了。貴女難受,低聲喘氣,他連忙去打水擦身,剛拿著汗巾子過去,便被貴女拽到床上。
賣魚郎愣住,那臉紅撲撲的貴女癟嘴,忽而一扯身上衣衫,叫他驚恐地瞪大眼,隨後便扒他的。
賣魚郎驚叫:“銜枝姑娘,別,別!”
貴女不耐煩地壓住他斷腿,低頭就親他嘴 :
“你成日偷看我,可不是喜歡我麼?我同你做鴛鴦,你不高興?”
他俊顏通紅,結結巴巴:
“我,我是喜歡姑娘,可…”
她照著避火圖上的花樣擺腰,紅著臉摸他那地方:
“我也喜歡你,我想同你睡覺。你當真不想與我試一試?我怕我要被抓回家嫁人,我可不喜歡那人,我只喜歡你…”
賣魚郎被壓地死死的,聽她那一句,殘存的良知登時沒了。視死如歸隨她去,兩人摸索了好些次,終才進對地方。
小房子裡熱氣熏天,賣魚郎摸著那腰,那腿,輕輕地落一吻。
嬌貴的貴女翹著腿 ,大咧咧地讓他伺候。
賣魚郎一張臉便沒有涼快過,雖還自卑斷腿,可那貴女蛇一樣纏在他身上,紅唇吐氣,說就是愛他一瘸一拐,再自卑,此時也禁不住得到滿足。
初嘗□□的兩人誰也離不開誰,賣魚郎幾次驚訝於這位貴女的大膽和火熱。
他回回躺在下面,小媳婦似的任她馳騁,一月下去,背都挺起來。
最後的枯荷敗了,秋日到。
正酣暢淋漓完的貴女一雙嫩腳踩在賣魚郎身上玩耍,惹得他哭笑不得。沒多久又滾成一團。
門卻突然被砸開,來了一串威武的家丁,不由分說扯起衣衫不整的貴女塞入馬車。婢女被打死,賣魚郎沒了大半條命,一行人被帶到遙遠的京城。賣魚郎成日裡挨打,家丁們偶爾告訴他一聲貴女如何。
他才知道,這位竟是郡主娘娘 。
郡主娘娘要成親了。
賣魚郎心灰意冷,這天,來了個小婢女偷摸告訴他:
“郡主懷身子了。”
他蓬頭垢面坐起,突然有了希望,倉皇想見她。婢女為他引了一條路。許久未見的貴女一身華服,肚子圓溜溜地好似一個西瓜。
見他來,貴女昂昂下巴,到底不曾忍住,落了淚。
…她籌謀了許久同他私奔,卻未果。二人被抓回去,他替她承受了所有的棍棒,貴女還是被送進了皇宮裡。
賣魚郎奄奄一息,聽說她在宮裡過得不好,幾次沒命,忍不住痛哭。帶著滿身的傷,賣魚郎求了王爺許久,去了勢,改頭換面,成了一個太監。
一路隱忍,三年爬到椒房宮,可那個孩子早已死去。
輔佐著成為皇后的貴女,賣魚郎的心一日比一日硬。
可東窗事發,毀於一旦。
貴妃檢舉他們的往事,皇帝震怒,貴女為他擔責,自請廢后,邁進冷宮前,她笑顏同多年前一樣燦爛,翹著小指給了他一縷發。
“從未和那狗男人結過發,就等你呢。”
賣魚郎早已兩鬢斑白,捧著發含淚一笑。割下了自己的,編成一根繩結。
自此,她在冷宮內,他在宮牆下。
一道牆,隔出後半生。
貴女死前賣魚郎求人調換了屍身,一瘸一拐抱著她在郊外入了棺材,自己從裡頭釘上棺蓋。
雖不同生,卻同日死。
小貓驀地醒來,眼見那最後一根結髮也浮出來,連忙收集好編在一塊投入締天大鼎。
司夜之心失去華光,自發墜落。
它收回珠子,乖巧地窩在一旁,下一刻地上的二人便一齊醒過來 。銜枝還在那最後一夢裡不曾全走出,裴既明抱著她拍一拍背。隨後點出藏在蓮池裡的小鏡子,其中一滴血顫動,懸在大鼎之上滴入其中。
鼎蓋龐然掉下,大鼎正式燒起。銜枝還沉浸在裴既明為了自己當太監的夢境裡,時不時瞥眼瞧他腹下,很是好奇。
看著九根結髮正式開始練就,裴既明思索,還差一物。不過用了大量七情花替代效用,應區別不大。
剛滿意,便見銜枝盯著他那處看,他面色一頓,抬她臉蛋:
“胡想什麼?”
銜枝脫口而出,有幾分好奇:
“割的時候疼不疼啊?我記著年歲越大越難割。”
裴既明眉頭一簇,斜她:
“莫要討嫌。”
銜枝一頓,不知怎麼的就是因這態度很是不舒服,瞧著他那冷噤的臉,她霍地哼笑:
“你惱羞成怒了 ?先前還一副對我好的模樣,現下不裝了?我問一問你都要擺臉子 。我瞧著你沒有那個賣魚郎半分真心。”
裴既明看著她瞪地大大的眼 ,驟然無言。忽地,眼中狹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