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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頡氣笑了:
“你這是耍無賴了?我女兒絕不可能和你沾染關係,莫以為你這次出手給她光明正大的身份有什麼了不得。”
毗頡施施然摩挲一把袖子,眼光如炬:
“她,是要修無情道的。”
作者有話說:
老丈人:我絕對不同意,想都別想感謝在2022-07-31 15:43:12~2022-07-31 20:48: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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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剖白
裴既明眼風一凜, 不等他出言,毗頡昂首,月下的唇邊頗有幾分快意:
“我不知你是否查探過。然我能篤定她無情絲, 正是修無情道的好料子。即便牽了姻緣線也無情可動。我知你這人清高, 斷不會看上一個黃毛丫頭。是以, 早些尋了法子解開紅線便是。我父女二人不想糾纏。”
嘴上說雖如此, 毗頡還未完全斷定。但大差不差,首要的是不讓裴既明起心思才好。雖則知他秉性,然萬事都要防上一防。
他如是思索道。
對面的男子定定瞧他一會,偏頭,改手捏了朵雲在指尖撥弄, 漫不經心:
“誰同你說我把著你那女兒不放?毗頡,二十萬年不見,你反倒越發自以為是了。”
毗頡語頓,臉上登時黑了黑。他打量裴既明,見他還是那高高在上纖塵不染的清淨神尊模樣, 半點七情六慾不沾。
他霍地冷笑:
“此般最好。免得你這雪鬢霜鬟老態龍鍾樣,惹我兒厭棄。”
裴既明鳳眼倏地攫住毗頡。其中暗涌的幽光並不算得尋常。
天邊雲舒月漾, 時候已經不早。思及孩子怕還是在等他, 毗頡不欲多留, 起身。他最後道了一句:
“既然你不殺我, 那我們從此橋歸橋路歸路。我知你定已排布了許多手筆對付白相。然我與他一體同生, 深知他陰險狡詐。此次吸納我不成,必定還有意想不到的後招。
那魔族在天上暗中作亂,許是魔君也摻了手筆, 只是不知妖界如何, 可有參與。我自會為我的所為補救, 白相也必殺。不過,天上由你護著,輪不到我管。”
他們之間的氛圍幾度轉變,方才的輕鬆此刻消散地無影無蹤。
毗頡的背影在這疏冷的月光下竟也沾染上幾絲決然。
那是作為曾經的夜叉大將軍的驕傲,與責任。
裴既明遙遙地望著舊友,面上微微漾出一抹涼色。忽地在毗頡的身體要徹底消失時,幽幽道:
“那遊魂微弱,以你現在的修為可不夠滋養它。”
玄黑色的衣衫譁然中裹住風月,毗頡淡淡:
“你要把築魂爐還我?”
“自然不會。”
“呵。”毗頡抬腳,裴既明又道:
“五日後,三十三重天,定魂珠。”
毗頡意想不到地止住腳,轉眼,人卻已經不見。只留那朵小小的雲慢慢飄落。
他一時沉默。
*
銜枝應付完了新弟子後回到了早上醒來的廂房。裡頭點著燈。推門,卻鎖了。
她看著窗子上那些窩在一起嬉笑的影子,三個人。
如此甚好,銜枝反倒愉悅地鬆口氣。直接轉身跳上房頂往後山去。路上特地傳了話,毗頡叫她在後山泉水那處等著。
她依言等了會,月上中稍了身後才捲起一陣風。
“隨我來。”
泉水被辟開,露出底下石梯。銜枝沒想到這洗過澡的下頭還有這樣大的門道,驚訝。
毗頡擰了眉,上頭黑氣殘存,難怪裴既明能找過來。想來是他剛剛復活,氣息不穩才露了陷。
捻去那道黑氣,父女二人一齊入了地道。銜枝一路看完,到地了沒忍住問:
“爹,你如何找到這地方的?”
不怪她好奇,著實是藝高人膽大了些,她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會在這藏身。
她又問:
“爹,你衣裳怎麼了?和誰打了架?”
銜枝心裡嘀咕,她這夜叉爹好歹也是牛逼哄哄的一方大人物,不至於被打成這樣吧。那唇角都青紫了。
毗頡眉頭一緊,抬手化出一身新衣裳,盤腿坐下:
“去取藥材的路上同畜生打了一架,無妨。”他理好形容,看向銜枝,眼裡淺淺浮一抹溫意:
“今日大典可有什麼心得體會?同你第一次入門時天差地別罷。”
銜枝頓了下,真心笑起來:
“爹去看了?嗯,著實不一樣。”她頓了下,有些猶豫,不過很快凜著眼,微含驕傲:
“他們都一樣討厭我,不過,卻一樣都驚愕我,害怕我。”
今日,他們的神色變化銜枝俱都看在眼中。即便眾弟子再不想承認,也無人能當面譏諷。
他們震動的眸子,無一不昭示著懼怕。
許是當時的她懷著一股子氣,不曾收斂,太過張揚。和以前那個怯懦卑弱的丑銜枝實在不像一個人。
好像突然之間,銜枝一下就放開了自己。
無所顧忌。
毗頡也笑了,陰戾的眸子此時一派自豪。大手摸上她的腦袋,他揚眉:
“挺直脊背,任誰來犯都處變不驚不卑不亢,世人皆要敬你三分。和光,你在長大,爹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