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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那人沒有把她往外丟的意思,銜枝還是不放心,兩條腿坐上他的。
精壯,健碩。
他沒有推她,反而輕輕摸上她的腿根,往上挪了挪。
她繃著心頭的弦,睫羽輕輕地一顫。竭力不讓自己表現出噁心,繼續沉眠。
依舊只有水聲。
一隻手不知什麼時候滑過她的脖頸,捏住了她的下巴。
她被那力道帶著往後仰臉,臉上仿佛落了一道犀利的目光。
他在觀察她。
銜枝繼續平穩地呼吸。過了會,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總算不見。她還未來得及放下心,那隻手又撫上她的臉,輕輕地來回摩挲,撫動。
銜枝心底一陣惡寒。
她感覺到那手移上自己的耳珠,揉捻了一會。最後捏住了她兩腮。啵一聲,圓溜溜張開。
另一隻手撥弄她的唇瓣,好似很好奇,不住地扯動。
感覺到那抹冷香越靠越近,銜身子還是忍不住地繃緊。
那人好似說了什麼,可她靈識被強制關閉一般,聽不見了。
星河織垂幕,寒藻舞淪漪。雲海連綿,風花搖曳,一腔柔絲化清泉。
裴既明一手攬住她身子,薄唇堪堪離開,銀絲才斷。他拇指輕碾去唇角的殘存,又捏上她下巴四下端詳。
比先前在三十三重天還痴傻時瘦了。
才不過勞作一日。
他啟唇:
“枳迦倒是把你養地很金貴。”
可惜元神全了,卻半點不討喜。
既無楚銜枝那叫人移不開眼的奪目驕橫,也無痴傻時調皮頑劣的可愛。
說著不喜,一雙手卻還是不曾離開。
裴既明瞧著她在自己懷裡睡地凌亂,一雙腳卻還是縮在一塊。他舍那修長好看的腳一絲眼風,將身子往外挪了挪,那雙腳便順理成章地彎在他大腿邊側垂下。
手覆上這腳心,揉一揉,細膩地出奇。
正要停下,那腳忽然自發往他手底下鑽。
他面色不變,卻如了她的意,仔細地將一雙腳攏進懷裡。
*
一夜過。
銜枝再醒,腳上套了一雙白色的新鞋。
她慌忙捂住腿,赤腳穿著鞋將作業換下的衣裳洗好了裹成一團往茅草屋走。
天還未全亮,她攥緊手裡的衣裳,慌張過後眉眼異樣冷靜堅定。
即便後半夜沒有知覺,銜枝也篤定,裴既明明知她半裝半演也依然順水推舟接受了她的婉轉示好。
不拒絕,也不主動。
…前日他難道是故意碰她的?
她不知道他是否是試探,可銜枝急於擺脫被他造就的困境。
她聽得那一整日的講道,知道那些弟子定會突飛猛進。現在的她根本跟不上,可她不能認命。
還有母皇的魂魄。
只是一日半夜而已,銜枝清楚地想通了自己需要什麼。
築魂爐一定在裴既明身上,既然昧琅指望不住,那她就靠自己,把臉皮踩在腳下。
她要築魂爐。
聞到他的味道時,銜枝掙扎再三橫下了心。
可就算小小的成功了,她還是有些心亂。她以為他那麼討厭她,他冷情冷欲,他絕不會被勾引。
不是都說他是最講規矩,最無情的神嗎?
銜枝只是想賭一把,甚至並不想成功,反而更希望得到的是嚴厲的否定。這樣她可以完完全全確定自己的處境。
他可是崇華帝君啊。他不是人間的裴既明。
銜枝倉惶關了門,拿出破碎的小鏡子便到處照。
還好…她嗙一下坐到地上。
沒有什麼痕跡。
她發了許久呆。久到帝君去講道了,小地仙來催她:
“灑掃啦!”
銜枝站起來,低低地應:
“知道了。”
照例打掃完一圈,精疲力盡地打坐。再等到晚上采野果子吃。
快洗澡時…她猶豫了。
還要去嗎?
瞧著腳上已經灰撲撲的新鞋,銜枝紮好木盆,換上先前的舊鞋,去到泉水邊刷好新鞋便將它放置在高處的大石上要原路返回。
忽地,一人小聲喚她:
“枝兒!枝兒!螞蚱哥哥來了!哥哥做了新的小玩意,快來拿去!”
作者有話說:
嘿嘿,嘿嘿,嘶溜,嘿嘿
第90章 謝意
銜枝順著瞧去, 便見那池子後頭的灌木叢里露一顆頭。
許久未見的祁燮一見她望來,登時笑開了眼,沖她舉起手裡的機關鳥:
“快來!”
他?
螞蚱哥哥?
銜枝小小起了雞皮疙瘩。許是祁燮這慈祥又疼愛的模樣實在…見所未見。他站在原地莫名其妙, 祁燮這時又舉了舉機關鳥, 那神態一瞬竟好似在人間私下相處時一般。
他分明不該在乎。
她一時不知作何好, 祁燮等急了, 勾手便把她卷到跟前:
“怎麼這樣看我?你不是最喜歡這些小玩意了?我幾日不見你,你就忘了?”
為了不引人注目,這位上仙還捨棄了最喜歡的寶藍衣衫,只穿身應景的弟子白衣,還挺像, 輕易看不出,竟同年級不符,格外水嫩。
銜枝的目光落到那隻還有些木刺的機關鳥上,見兩隻翅膀大小不一,便知是趕工出來的。她微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