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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一大家子人里看上去最好說話的溫嬋娟也自帶距離感。
不過比起丈夫盛禮泉, 她對人是最溫柔的。
廚房在備晚上的餐,她坐到沙發另一邊,溫和地問趙閔菱:“小趙有喜歡吃的菜嗎?可以讓廚房現做。”
趙閔菱:她真漂亮。
一看就是養尊處優多年的, 是新聞里時尚圈的領軍人物,上世紀末模特的頂流。
一點也不像傳統印象里的媽媽。
趙閔菱忍不住抱張崔佳的胳膊抱得更緊一些, 搖了搖頭:“我什麼都吃。”
溫嬋娟笑了笑:“你別太緊張, 賀迢馬上就來了。”
張崔佳剛才看到了鑑定結果, 現在還有些神色恍惚。
一是她來的時候就見到了盛忻, 當時盛忻態度還算好, 但仍然有種不甘心的感覺。
鑑定的結果一出來, 他看上去神情都有點扭曲,更是一眼沒看張崔佳。
當年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在別的地方長大。
卻完全不是張崔佳想的那樣。
對方不激動,甚至無動於衷,一瞥的眼神里似乎還帶著怨懟。
很符合張崔佳之前和丈夫提起的時候,丈夫的判斷。
-萬一那個孩子去的是很好的人家,他不願意呢?
-老婆,不是我想多,你看賀迢的樣子就應該看得出他親生家庭什麼樣。
的確,尋常人家也有長得好的孩子,但有些東西的確靠的是天分。
哪怕祖墳再冒青煙,可能也很難出賀迢這樣的孩子。
更何況這些年張崔佳聽過無數句你孩子是不是跟你老公像啊,你老公肯定很俊吧?
不是的。
她失去的丈夫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瓷磚工,眉眼算不上英俊,只能算周正。
人也老實本分,踏踏實實地想賺錢蓋房。
看到盛忻的第一眼,張崔佳就感覺自己看到了亡夫。
只不過逝去多年的丈夫的氣質和盛忻迥然不同,也不會有如此涼薄的眼神。
即便這種涼薄轉瞬即逝,張崔佳還是感覺到了寒意。
趙閔菱:“我哥錄完了嗎?”
溫嬋娟點頭:“剛才他說在來的路上了。”
趙閔菱看了看手機,賀迢壓根沒給她發信息。
反而是張崔佳點頭:“他也是這麼和我說的。”
趙閔菱:“……”
區別對待太明顯了吧!
盛忻坐在一邊,一言不發,溫嬋娟轉身:“你們不聊聊嗎?”
她說完又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個盒子,遞給了張崔佳。
張崔佳:“這是……”
溫嬋娟:“你應該認得出來。”
的確是。
張崔佳難以抑制地看了眼遠處沉默不語的盛忻。
此刻本該和睦的爺孫倆相顧無言,血脈和養恩隔在中間,全變成了盛閱看手上文件的震怒。
盛閱:“你做的?我都不知道你有這麼大的能耐了?”
他這些年是有把家業交給盛忻的意思,即便盛忻能力不給,也給予了充分的支持,但沒想到對方居然用這份支持做出這樣的事。
上面完全是盛忻這些年做過的事。
盛忻自己手上也有一份。
他盯著上面的白紙黑字,心裡的震動不言而喻,文件被他捏得皺巴巴的,手背青筋暴起。
也全是憤怒。
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尤雨星居然把他對池家的事全列出來了。
包括撞死池亦明的貨車司機頂罪的證據。
盛忻咬牙切齒:“是尤雨星教唆我的。”
盛閱直接一拐棍抽在他身上:“他教唆你?就他那個唯唯諾諾的樣子怎麼教唆你?我再不滿意他也看得出來他很聽你的話!”
這一聲吼音量很高,足以吸引其他人的視線。
趙閔菱在心裡哎喲一聲,心想這真是沒有外人,罵得也太……
不過尤雨星確實很怕盛忻啊,雖然他這人也很噁心,但機場那事不是板上釘釘的盛忻的問題?
可是她對尤雨星也沒有半分同情。
盛忻:“本來就是!”
他沒了眼睛,那雙眼睛乍看的確跟盛閱還挺像的,只不過也沒別的地方像了。
至少端坐在另一邊的溫嬋娟氣質猶如冰雪,和盛忻沒有本分相似。
而坐在另一邊和賀迢養父說話的盛禮泉戴著眼鏡,書卷氣也是盛忻沒有的。
他像是在軀殼外面套了一個框,實際上裡面儘是淤泥。
盛忻:“尤雨星他本來就是蓄謀勾引我。”
他緊咬牙關,想起自己從遇見尤雨星開始的邪門表現,還有做什麼都很成功的快感。
好像樁樁件件都在為尤雨星鋪路。
包括對池家下手。
也是尤雨星一次次在床上小意地逢迎的勸說。
說池家倒了,池亦真肯定會回心轉意的。
但那時候的自己怎麼說來著?
我只有你一個。
只有尤雨星一個?
盛忻越想越不對勁,他甚至覺得自己好像被劈成了兩半,一半成了尤雨星的走狗。
一半又能掌控對方。
但這套對盛閱來說屁用沒有,他簡直對盛忻失望透頂。
之前頂多是扶不起來的草包,反正家大業大,大不了盛忻生個兒子再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