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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那裡做什麼?我記得你昨天還說交完醫藥費沒錢了啊。”
前經紀人一窮二白,嗓門還很大,池亦真急忙打斷他的話。
“我在門口等你啊。”
手機的日程還顯示不少安排,全是原主要去打的零工。
池亦真頂著頭昏腦漲,也沒有心思再去跟床上一副痛失童貞的男人多說幾句,直接擺了擺手——
“我先走了,有問題我們線上談。”
賀迢:“……”
門砰地關上,他遲疑了片刻,盯著這張字跡狂亂的欠條看了半晌。
“池?亦……真。”
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賀迢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聽到了自己的手機鈴聲。
屋裡只剩一個人,他終於沒再遮遮掩掩,在床底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副總杜賓白的聲音宛如洪鐘,大清早就笑得活像今天閨女要出嫁。
“我們賀總醒了沒?剛才彌雅姐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來接你。”
這人說得稀疏平常,賀迢捏了捏眉心,冷靜地問:“你就不知道昨天來接我嗎?我不是給你打過電話了?”
杜賓白:“你沒給我打啊。”
昨晚是星軌科技高層團建的日子,賀迢沒去,反而在春潮酒店隔壁的會所和香瓜娛樂的小張總見了個面。
對方是目前國內綜藝製片人里的翹楚,上來也沒跟賀迢提是齊總介紹的事兒。
就這么喝上了。
賀迢一心想找點自己生母的線索,也就喝了。
哪能想到酒過三巡,反而是他因為張彌雅點的酒先暈了。
自然是什麼都沒談成,還斷片了。
斷片的內容迷迷糊糊,到現在賀迢只記得什麼置換。
但他是一個遊戲公司的老闆,哪來的資源可以跟娛樂圈的置換?
現在賀迢的衣服都被人穿走了,頭暈和懊惱一起洶湧,連帶著對杜賓白這個學長兼副總也不是很客氣。
“趕緊來接我,順便帶套新衣服。”
杜賓白在那邊笑得差點宛如打鳴的公雞,遮掩不住他那點八卦之心,樂顛顛地問——
“原來您這個過夜,過得不單純啊?”
賀迢想到剛才匆匆走的漂亮男人,還有那句非常篤定的問語,難得罵了一句。
“滾!”
池亦真急匆匆地下樓的時候腦子裡不斷湧出原主的記憶。
包括這次來春潮酒店的理由。
池亦臻是來拿池亦明的遺物的。
只不過目前看來出了點差錯,不僅沒拿到遺物,還稀里糊塗地睡了個人。
好像睡了,但也沒完全睡的那種,對方好像……
非常生澀的樣子。
大清早的酒店格外冷清。
池亦真出電梯的時候下意識地扯了扯口罩,心裡沒由來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很乾脆地就不往大門走,改走了後門。
哪能想到門一推開,外面就是架著炮筒的狗仔,在看到來人的時候紛紛湧上來——
“來了來了!!”
“池亦臻!傳聞中你為了資源不惜和利用身體交換是真的嗎?”
這過於密集的快門聲伴隨著閃光燈一瞬間激起了池亦真的痛苦。
池亦真成名後經紀公司保護,就算要出席活動,也都是打點好的,壓根不會出現現在這種狀況。
池亦真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正好老遠開過來一輛破破爛爛的皮卡,他下意識地就往那邊沖。
被特地請過來的狗仔也沒想到這個已經半退圈的藝人還這麼有衝勁,一時半會也沒反應過來。
正好皮卡車上的人把副駕駛的車門開了,池亦真跑得更快了!
後面的狗仔也追了過來。
一時間場面非常混亂,搞得大清早掃地的環衛工人都停下來看熱鬧。
披著浴袍剛拉開窗簾的賀迢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人群中的纖瘦身影跑得飛快,幾乎是跳上車的同時關上車門,破破爛爛的皮卡就這麼揚長而去。
賀迢看了眼還沒散去的狗仔。
又看了眼已經消失在視線里的車方向。
此刻共度一夜的對象留下的「欠條」還被他捏在手上,「池亦真」三個字被揉得有些皺。
但還是很容易辨認「真」和「臻」的區別。
是太匆忙寫錯了嗎?
賀迢又認真地看了遍這簡略無比的欠條。
最後點開手機的搜索欄,一一輸入了這三個字。
他想起來了。
昨天和張彌雅剛開始喝酒的時候對方提過這個名字——
“尤雨星居然用檔期來敷衍我,不就是覺得他和老公盛忻一起參加綜藝特別不合算嗎?”
“呵呵,當初答應的時候還好好的,咖位一抬就要把我踩在腳底下了?”
對面坐著的女人面容扭曲,包廂的桌子被她狠狠一拍,連酒杯都震動了。
“快開拍了放鴿子,以為我真的找不到替代的人選?”
張彌雅嗜酒,嗜酒還愛勸酒,昨晚賀迢一邊聽她說還得不停被她滿上。
“自己本來就是替身上位,以為這就可以圓滿了?”
“盛忻把池亦真搞成那樣還敢封殺對方,那我還偏要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