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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煬似乎扯唇笑了聲,笑意卻不達眼底,輕而緩地道:“做著曇市最高薪的工作,拿著別人想都想不到的工資……我給了你快五天的時間,你給我這樣的答案。”
小助理登時頭髮發麻,心臟砰砰作響,掌心濡出的洇濕汗意讓她幾乎抓不住手機。
咽喉恍若被人掐著,她說話都很艱難:“請再給我點時間……”
傅煬閉了閉眼,勉強讓疲於運作的大腦清醒了些,喉嚨滾了滾:“上大巴那天,能不能看清他是什麼表情?”
“大巴車監控的位置只能看到乘客背面,看不見正面表情。”
傅煬頓了幾秒:“他是結伴,還是自己一個人。”
小助理回想了下,頭皮又是一緊:“這個,不太確定,上車的人一窩蜂,看不出有沒有結伴。”
傅煬呼吸沉了沉,胸腔翻湧著陣陣焦躁,甚至連手機那頭的小助理都能隱約察覺到,驚懼之下,呼吸忍不住放輕。
原本只是定性為生氣逃跑的,但現在傅煬不敢確定了。
一個漂亮的、只是脾氣差卻哪都軟到不行的人,如果被誰盯上了,根本無法反抗,他只會宛如羊羔般可憐地發顫。
不會撒嬌,也不會說好聽話,連給自己爭取逃跑餘地的機會都沒有。
別人對他做什麼,都只能受著。
在商業場上自亂陣腳是大忌,可傅煬一旦想到雪郁在別人懷裡軟軟哼喘的樣子,他根本控制不了那股暴戾的情緒。
“今天晚上之前再找不到,通知裴以桓。”
“報警,發尋人啟事。”
落地窗前,幾近兩天沒合過眼的男人,如此說道。
……
好辣。
此時在度假村找了家餐廳的雪郁,被辣得嘴巴通紅,本就飽脹的唇肉又覆上一層潤紅,睫毛被生理性眼淚浸成一縷一縷的,張著嫣紅小口不停吸氣。
倒真挺像傅煬腦子裡想像的,他被人欺負得無法還手的樣子。
只不過他是單純被辣的。
怎麼會這麼辣。
他來了五天,五天去了十幾個飯店,每一家的菜都是爆辣。
雪郁都懶得說“少放點辣椒”這幾個字了,這裡的廚師根本不懂什麼叫少,他都懷疑他們做菜的時候,是以竹筐為單位放的辣椒。
讓他煩的不僅是吃飯的問題。
雪郁撩起眼尾掃了眼對面座位的男人,個子很高,面容帥氣英俊,無名指戴著銀色寬戒,穿著高街復古夾克,是陽光健氣的類型,一看平時就經常去蹦極、滑雪之類的。
他看著雪郁,眼睛一眨不眨,嘴角提著。
雪郁被他看得胃口都小了,舔了口嘴巴上的湯汁,忍不住出聲道:“你能不能坐別的桌?那麼多空位子。”
男人眉尾動了動,固執道:“不行,想和你坐一起。”
雪郁都要無語了,不再說什麼,這人的臉皮之厚不是他能勸動的。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兩天前的晚上雪郁絕對不會出門,這樣就不會碰到這個男人,堵著他,說他很漂亮想追他。
雪郁一開始只當他是喝醉了耍酒瘋,沒想到從第二天起,他就開始給自己買東西,走到哪他都要像跟屁蟲似的黏上來。
雪郁不想花時間記住和任務對象無關的人,對他愛答不理的,兩天了連名字都不知道,於是就有了昨天那一出。
高大的男人捉著雪郁手臂,微彎下腰和他對視,薄荷葉的冷香撲到雪郁身上,他神態可憐:“記住我名字沒有?”
周圍來來往往都是人,古怪地看著他被男人揪著不停重複名字的怪異場面,雪郁臉都羞紅了,壓低聲音,氣道:“記住了,快放手。”
“那你說一遍。”
“……白寄。”聲音都氣軟了。
最後白寄激動地抱了他一下,才肯讓他走。
直到現在,雪郁還能回憶起那晚的窘迫,一點也不想和白寄說話。
可他不說,白寄卻盯著他,喉嚨滾了一下:“你嘴巴紅紅的,好可愛,好想親。”
白寄發誓自己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要是雪郁能和自己撒撒嬌,他絕對魂都要飛了。
雪郁:“…………”
他用紙巾捂住嘴巴:“……你有病啊,煩死了。”
……
有白寄在,雪郁連飯都吃不香,吃到半飽就離開了飯店。
平時白寄都要送他回房間門口才走,這天好像和朋友有約,把他送到酒店樓下就走了。
外面下了小雨,天氣昏沉。
電梯裡只有零星幾個人,其中有對情侶,雪郁注意到他們,還是因為那兩個人從他進電梯起,目光就沒從他身上挪開過。
對方目光帶著審視、打量,似乎在確認什麼,還時不時交頭接耳竊竊說上幾句,雪郁睫毛顫了顫,心裡升起怪異的沉悶感。
電梯勻速上升,數字緩慢轉換。
前些天服務生才告訴他,電梯用久了速度不是很快,開門關門都有一定的遲鈍。
雪郁住的樓層高,那幾排按鈕只亮了四個,分別是“2”、“4”、“5”、“7”,七樓是雪郁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