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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路竇愣神的功夫更久了。
“……路竇。”還是雪郁忍受不了這奇怪的氛圍,怯怯叫出了聲。
路竇被叫回了神,先是頭皮發緊,快就變成渾身僵硬,他看見周圍貼在他身上,如看變態一的目光。
這的目光其實不少見,在新聞播報里,在手機頭條里,在地鐵、公交車等人流量大的場所里,年輕貌美的膚白美人遭受流氓時,出現最多的就是這種眼神。
但這不應該是路竇該看到的。
在精最旺盛的年紀,他一點點對異性的遐想都沒有,更別說同性,宿舍里男生愛看的東西,他從來沒看過,在某種方上正直得可怕。
可就在這一秒,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欺負小男生的變態。
路竇緊咬著的牙緩慢地磨了磨。
千言萬語彙一句,媽的。
他看向哆哆嗦嗦的雪郁,這輩子沒這冤屈過:“不是,你那什眼神……”
“你真以為我對你做了什?我就是回了個信息,沒注意手裡瓶子,捏了,瓶蓋飛出去了,正好就飛到你那裡,我伸手去撿,你正好就醒了,其他什都沒。”
“你都睡著了,我還能把你叫起來讓你挪個位子再撿?”
“再說,我要真想幹嘛,用得著挑這種地方?別人動動手指,一秒就能報警,我犯得著?”
操,他在說什。
路竇深呼吸幾,頂著滾燙的皮膚,硬邦邦道:“我就撿個瓶蓋,信不信由你。”
雪郁聽著路竇惱羞成怒的解釋,感覺像有個炮仗在旁邊自燃自炸,他覺得耳朵有點吵,軟軟道:“我知道了,其實你不用說這多的。”
只說一句要撿瓶蓋就能解釋的事,為什要大動干戈說這多。
還把自己說得氣成這。
指尖往掌心裡扣了,雪郁睫毛根部漆黑,眼睛天生微濕,猶如有冷氣在里液化,他慢吞吞叫道:“路竇。”
周圍人的眼神依舊沒有轉好,還是看占小男生便宜人士的眼神,並且還火上澆油地帶上了點微妙。
這其包括方識許,就算他什表情都沒有。
路竇牙齒快咬酸,如果他是刺蝟,身上那圈刺恐怕都要部豎起來:“幹嘛?我解釋得不夠清楚?”
雪郁搖頭,似乎要給他留有體,說話聲音小:“不是。我只是想說,你已經撿到了的話,可不可以把手拿……”
路竇停頓了有兩秒,在雪郁為難猶豫地想再提醒他一次的時候,他猛地把麻木微僵的手抽,連瓶蓋都不要了。
那寬厚胸膛上連著的脖子浮出和他極不相稱的紅,這讓雪郁有點意外,但他想不通這是不是氣出來的,他十好心地把那個瓶蓋還給路竇:“給你。”
但路竇似乎不領情,甚至於在他遞過來的一瞬,猛然生出古怪情緒,騰地站起來:“這裡太悶,我出去。”
說罷,他近乎凶神惡煞地往車站口。
人潮自動為這個放在雪郁腿里遲遲不撒手、疑似變態的個男生讓出一條道,大廳里出現兩極化,擠的地方特別擠,空的地方特別空。
路竇頜繃得發白,越越快,直至消失在遠處。
雪郁兩難地看著手裡瓶蓋,還在發困的遲鈍神經讓他對當局茫然,只能轉頭去求助方識許:“他怎了?”
方識許手指輕地攥了,道:“不知道。快要上車了,準備一。”
……
檢票員提前五鐘停止檢票。
路竇在此之前及時回到,他好像去洗了把臉,發尾濕潤地貼在修長頸,水珠滾滾在臉側流動,平常人一看了眼雪郁:“吧。”
雪郁點了點頭,左手捏著票,右手把瓶子舉起:“你的水。”
熟悉的一瓶水,瓶里的液體只剩一半,瓶口的蓋子緊緊擰著,十幾鍾前被他捏過、最被他無情留到了椅子上。
路竇:“……”
強行繃正常的表情崩裂,他手指部曲起,相比起雪郁,此時更像被羞辱了的貞潔烈男,咬牙道:“你還留著它做什,我不喝了。”
雪郁鮮潤嘴唇陷了,是被自己抿的。
他略微不解,小臉上那點困惑,證他不白一瓶水怎有能讓路竇產生那大反應的威:“我以為你還要的,還剩多,確定不要了嗎?”
路竇斬釘截鐵說不,但他轉念想到,在鄉生活的人大部節約開支,對浪費的現象天生沒好感,還會恨屋及烏地對有浪費行為的人也失去好感。
所以他前腳說不,腳一手抽過雪郁手上的水瓶。
雪郁:“?”
他有時候真的不太懂路竇在想什。
一段小插曲過去,雪郁捏著三個人的票上車,他身上輕便得沒背任何東西,出前帶的包都壓在了兩個男生身上。
雪郁的臉頰有點紅暈,仿佛是被自己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羞出來的,他也不是頭一天這沒用了,但一開始他也想拿一點擔的,是他們兩個不讓。
車上的位子是隨便坐的,除了最排都是兩人座,雪郁坐久車會頭暈,一般選座位都會選靠窗的位置,方便在犯噁心的時候開窗透風。
這兩天雨勢小了點,粗雨變成針一的細雨,天灰沉沉的。雪郁坐在窗邊,那身冷白皮在背光顯得嫩生生的,頭髮墨黑唇紅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