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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塗香料了?”
雪郁:“?”
程馳怕他聽不見,關了水龍頭,那黑黝黝的眼睛緊盯著雪郁的臉:“我妹妹說,城裡人身上香,一般都塗了香料。”
雪郁:“…………”
猶嫌不夠,他還補充了一句:“你身上比我妹妹買的那瓶香料還香。”
雪郁麻了。
話好多啊這個人。
雪鬱閉緊嘴當啞巴,想當沒聽到。
但程馳是沒懂他意思還是怎麼,沉默了一會兒,又問出更過分的:“你和宋橈荀有接吻嗎,在我沒看到以前。”
這問題其實有些逾矩,但他迫切想知道兩人的關係有沒有止步於親手指。
雪郁被他問呆了,愣了會兒,才繃著小臉不耐煩道:“你是不是管太多了?這種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程馳嘴巴笨,不會說話,問那話沒有想氣他的意思。
但雪郁脾氣肉眼可見地變壞,剛剛對他緩和的態度又惡劣起來。
雪郁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拿著水果正要出去,身後的程馳又突然出聲,他像是剛學會開口說話,有些生澀地叫:“雪郁。”
雪郁煩得不行,但還是停下來,翹起淡漠的漂亮眼睛看他,那雙眼睛仿佛會說話,生動地在問他,還有什麼事。
粗糙高碩的男人緩緩吞咽了一下,視線攏著嬌嬌弱弱的小寡夫,像在詢問一道很想知道的難題似的,開口問道。
“怎麼樣才可以,像宋橈荀剛剛那樣親你?”
不僅是親吻。
……還想和他死去的丈夫一樣疼愛他,操熟他。
第28章 城裡來的美艷寡夫(4)
在宋橈荀家裡, 被一個粗鄙的鄉村野夫問怎樣才可以親他。
即使是有眾多風流韻事的小寡夫也不由羞恥起來,水靈雪白的手指微微發顫,話都不會說了, 只會幹瞪著程馳。
程馳不僅身材粗笨,連察言觀色的筋都沒有, 迫切的心思讓他一股腦把自己的想法公布出來:“我也想。”
跟被路邊討食的小狗纏上一樣, 雪郁差點繃不住表情,他想儘快甩掉程馳, 不耐煩地揚了揚細翹眼尾:“你身邊人沒給你吹耳邊風嗎,沒告訴你我是什麼人?”
程馳老實說:“告訴了。”
“他們怎麼說的?”
“說你貪錢,看不起窮酸的, 人很壞。”
雪郁沒否認, 聽到這些話也沒流露出生氣的情緒, 那根被程馳惦記許久的纖長手指, 緩慢地摩挲了下鮮紅果皮, 指尖沾染上水露,惹程馳喉頭一滾, 他大腦還在昏沉, 就聽見小寡夫不留情面地問:“那你有錢嗎?”
程馳怔了下, 再蠢笨也聽懂了雪郁的弦外之音。
“我就是他們說的那樣, 你還不明白?”
程馳緊緊盯著雪郁白兮兮的小臉,他感覺自己大腦不正常了。
任何人聽到這番話都要離這小寡夫遠遠的,可他非但沒有產生牴觸心理,還覺得他漂亮可愛。
程馳默默把周末去衛生所全身檢查一趟的計劃提上日程,他吞咽了幾下, 那張氣色健康的臉繃得很緊, 聲音訥訥道:“所以你是因為他有錢才和他親近的?”
程馳聲音是屬於渾厚低沉的那種, 不尖銳,咬字不帶地方吐音,很清晰,不僅讓雪郁聽得真切,外面正要進來的宋橈荀也聽得一字不漏。
宋橈荀滯在門口,身影巧妙地掩在兩人的視角盲區,十指緊扣,整根脊梁骨延伸到兩條長腿都僵如木雕。
他生在大戶人家,養成了一番體統的禮儀教養,宋父從小教導他不允許偷聽別人對話,他也自懂事起就一直遵守,可今天卻違背了多年養成的習慣,宋橈荀如紮根般駐在原地。
他想聽雪郁怎麼說。
那樣攀著他,對他又嬌又軟,是因為什麼?
廚房只響起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宋橈荀心臟莫名懸起,對那未知的答案感到緊張。
良久,他都數不清過了幾分鐘,只聽到雪郁頗感奇怪地反問:“不然呢?”
宋橈荀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事實證明,他不該對雪郁抱有希望。
那個在他面前柔情似水、綿軟無骨的小寡夫,比他想像得還要壞。
……
雪郁是怕了程馳了,不敢再在宋橈荀家多待,連水果都沒吃就跑了。
程馳自從被他隱晦地說沒錢後,每次在門口撞見,都不再像之前那樣火熱直白地盯著他。
雪郁以為他正常了,樂得清閒,誰知道第二天他從河邊回來,就看到程馳站在自家院子前等他,身上的粗布麻衣浸了汗,鼓脹肌肉泛出光,整個人風塵僕僕的。
高碩的身軀杵在那裡,雪郁想無視都難,他當不認識這個人,把鑰匙捅進孔洞裡,還沒扭開,程馳就湊了過來:“我在鎮上找了工作。”
雪郁開鎖的動作一頓,仰臉看程馳,好半晌才表情迷惑地抿了下唇肉:“……哦。”
和他有什麼關係?
程馳笨嘴拙舌的,說完這句也不知道說什麼了,眼巴巴看著雪郁進了古宅。
雪郁眨眼就把程馳忘了。
他偷懶歇了一天沒走劇情,還是第二天在青石小巷碰到宋橈荀,才知道宋橈荀情緒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