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
傅煬又沒出息地滑了下喉頭。
他就這麼如法炮製地餵了幾顆,雪郁就說飽了,掀開被子回床上睡回籠覺。
傅煬不敢問雪郁回不回去,他只要能見到這個人就行,走之前公司交給了信任的人打理,只有實在拿不準主意的,才會發消息徵求他意見。
他接下來一直待在雪郁身邊,雪郁去哪兒他都綴在後面,跟煩人蒼蠅一樣趕都趕不走。
傅煬心想,就算天王老子來趕他他也不會走的。
因為這幾天雪郁都乖得不像話,只要不過分的親熱,都不會推開他,有時候還會仰著頭回應一下。
捏捏腰就會乖乖張開嘴巴,懶得動的時候就會軟乎乎窩在他懷裡,高興了哄著幹什麼都行,傅煬簡直愛死了這樣的雪郁。
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一動不動都能讓他心潮澎湃食髓知味,要是再主動點兒,他非得死在雪郁手裡不可。
……
雪郁這兩天很少出門,他被傅煬纏著,覺也睡不夠。
今天才勉強恢復一點精神,穿上衣服想出去走走,傅煬整個人如臨大敵,穿著長款外套跟在他身後,表情像是要和誰去打仗。
雪郁懶得理他,把磨得還有點紅的下巴埋進衣領里,懨懨地朝酒店門外走。
門一打開,薄荷葉的味覆面而來,雪郁還沒抬起眼,就聽見一道委屈巴巴的嗓音:“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傅煬和雪郁同時抬起頭。
酒店門口的白寄一身潮牌,耳廓打著一排骨釘,鞋子也是限量版的球鞋,他一進來也沒看別人,直勾勾盯著雪郁。
雪郁一個頭兩個大,敷衍回他:“沒走。”
白寄薄唇微張還想說什麼,敏銳地察覺到有人在看他,眼皮一掀,與傅煬對上視線。
白寄本身快一米九,平時上街很少看到有人比自己高,可眼前這人卻顯而易見比他還要高一截,皮膚是很健康的深色,把站在他前面一點的雪郁襯得膚肉更白。
連那張腫脹的、紅到發深的嘴唇都襯得更明顯。
唇珠腫到鼓起,一看就是被誰含住吮了無數次。
白寄一向朗潤的笑都收了收,委屈勁更濃:“你告訴我你沒對象的。”
雪郁頭更大,舔了口發脹的唇肉,無語道:“……他又不是。”
白寄眼睛又煥發出熱情的光:“那我還有機會?”
傅煬臉一下臭了,想罵人,又怕雪郁不高興,只能小聲地嘀咕:“什麼歪瓜裂棗也敢打別人的主意。”
雪郁:“……”
他站在中間,被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圍著,引得不少注目。
實在不想站在大門口丟人,雪郁只想離這倆人遠一點,推開門剛想出去,傅煬不知道犯什麼渾,把他拽回來,又急又凶地抵開他的唇縫。
他們兩人身高差距過大,這兩天傅煬都會把他抱在自己大腿上,除了讓他張張嘴,其它都不會讓他辛苦動一下。
雪郁一時沒習慣,仰著下巴裡面發麻了才反應過來,顫著手指推開傅煬。
稠麗的眼尾泛起紅,水靈漂亮的眼睛又聚起水霧,好像下一刻就會掉出水來。
雪郁蹙著眉尖,心情又不好了,他很不喜歡一次又一次被親,除了不舒服,還會把他弄得很濕,下巴流著不知道是誰的水痕。
連去罵傅煬的心思都沒有,手指觸了觸下巴,他啞著嗓子催促:“擦掉。”
傅煬停頓了兩秒,湊過來,從下巴尖一路吻上他的嘴角。
雪鬱氣得心梗,睫毛一個勁顫,不僅是因為傅煬犯渾,還因為旁邊的白寄,怔然地、完全移不開目光地盯著他,他還從來沒被人這麼直白地盯過。
咬了咬唇,他努力維持鎮定:“我讓你擦掉,你就是這麼擦的?”
傅煬嘲弄的目光從白寄身上移開時,又變回正常,凝視著雪郁生氣時會抿起的唇縫,聲音很低地認錯:“沒帶紙。”
雪郁:“…………”
雪郁最煩他混帳完又很快地道歉,搞得他都不知道說什麼,乾脆閉上嘴,繞開他走出了酒店。
外面的風頭正盛,夾雪帶霜地吹過來。
雪郁鼻尖又敏感得紅了,提了提衣領,蓋住小半張臉,餘光瞧見身後跟出兩個尾巴。
白寄比雪郁來得早,而且不止一次來,雪郁出去的時候,他一般都充當東道主的角色,帶著雪郁四處玩,雪郁一走,他幾乎是自然而然地跟了上來。
哪怕他要追的人前幾分鐘才和別的男人接過吻。
傅煬牙根泛癢,用別人聽不到的聲音輕嗤了一下。
他對白寄有同類人相斥的敵意,這點非常確切,在謝青昀身上也一樣。
遵從身體本能的意識,寬硬肩膀微側,恰好擋住白寄的去路,他緩慢地、字音清晰地出聲道:“我們出去,你就不用跟著了。”
白寄腳步頓住,瞳色偏淡的眼睛挪了挪,看向他的眸光溫度降了不止一倍。
傅煬下頜緊而冷硬,保持在正常的水平高度,只垂了垂眼瞼,眼縫變得狹長,看人的目光帶上了居高臨下的輕蔑。
兩道目光交鋒,像兩頭水火不容的肉食猛獸,直到一方被絞得血肉淋淋才能停下。
雪郁打一開始就沒有等他們的意思,自顧自往前走了。